集结在村头的村民们扯着王澜的衣袖:“你们一来,咱们父老乡亲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了,这是你们造成的后果,你们不是自称仙家弟子吗?今日必须得负责把我们一村人都带离这个地方!”
王澜脸色不善,就要发作。
白修远伸手拦住王澜:“各位村民,很抱歉,确是我们的疏忽,在查失踪事件的时候污染了地下水源,这样吧。”
白修远对王澜使了个眼色:“我王师弟是阵法世家的公子,村外森林的阵法已破,他会将你们带离秦家村,等我们把事情都解决完,再送你们回来,你们看这样可好?”
村民叫嚷着:“好什么好?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张婶说道:“就是,我今天看到那井水,隔夜的饭都吐出来了,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你们不得赔点?”
王澜嫌恶道:“白师兄都说了,我带你们走,自然离开秦家村期间,不会缺了你们吃的喝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还差不多,什么时候走?”
“半个时辰之后,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王澜面色不悦。
村民一哄而散,回去收拾东西了。
村民走后,王澜忍不住对白修远说道:“白师兄,何必对这群刁民如此,我看他们就是活该遭此一劫。”
白修远摇摇头:“别这么说,要不是你阻断了地下河,他们也不会如此,终究是我们理亏。”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历练期间只需看顾好村民,其他事情你不用管了。”白修远说道。
京年年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白师兄还真是医者仁心,大公无私。”
白修远见京年年主动和他说话,转身笑道:“师妹谬赞。”
京年年随意地拱拱手:“既然白师兄都有安排了,我们继续去村子里四处看看。”
白修远上前一步,笑着拍了下南宫雁的背:“南宫师妹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叫我。”
南宫雁往后退了半步:“没有。”
走远了,南宫雁拽着京年年的袖子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白修远没那么坏啊?”
“三师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且再看看吧。”
南宫雁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薛记棺材铺。”
*
棺材铺在傍晚的霞光下,雪白的灯笼映上了绯红的颜色。
京年年掀起门帘:“可有人在?”
铺子角落里,骨瘦嶙峋的男子拿开遮在脸上的蒲扇,不耐道:“谁啊,滚出去,今天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京年年望向男子,男子脸色阴沉,眼眶中白多黑少,嘴角耷拉着,整个人瘦得像具骷髅架子。
乍看上去,确实有几分骇人。
京年年礼貌地问道:“您就是薛记掌柜?我想问问您棺材铺尸体消失的事情。”
薛掌柜挥了挥手中的蒲扇:“不是说了滚出去么?!家里没死人就别进来!”
南宫雁回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们又不是坏人。”
薛掌柜嗤笑一声:“不是坏人?怎么,你们想像白天那几个小子一样将我的铺子翻个底朝天吗?还是想要强行把我从村子里弄走?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他瞟了南宫雁一眼,本就眼白多的双目,看起来更是诡异可怖:“尸体和活人失踪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要说只能是秦家村人的报应,你们走吧。”
京年年追问道:“为什么说是报应?”
此刻,从桌子下面伸出来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京年年的腿。
京年年低头一看,一个雪□□嫩的小孩笑嘻嘻地从桌下爬出来:“姐姐,姐姐。”
京年年问薛掌柜:“掌柜,这孩子是?”
“我儿子。”薛掌柜看到儿子,眼神中难得有了一丝柔和,“虎子,过来。”
“不要,姐姐漂亮,姐姐陪我玩球吧。”虎子从怀中掏出小球。
京年年蹲下身来:“姐姐现在有点忙,你自己玩一会?”
南宫雁摸摸虎子的头:“我陪你玩好吗?”
“好啊好啊,这个姐姐也好看。”虎子看到南宫雁,抓着球一路小跑,“我要玩接球游戏。”
京年年终于脱身:“薛掌柜,现在可否和我说说了?”
薛掌柜见到自己儿子那么高兴,刚要开口。
他抬头,门帘中的晚霞与阳光消失殆尽,他惊恐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戌时了。”京年年答道。
薛掌柜蹭地站起来,躺椅发出吱呀的响声,他跑到虎子面前,将他一把抱起来进了内院:“有什么明天再说!”
京年年掀开门帘,日头已沉,只剩下最后一丝光线恋恋不舍地游移在地平线上。
薛掌柜跑了,京年年散开神识探了探四周,没在棺材铺感知到任何灵力。
一排棺材中空空如也。
她只好带着南宫雁回到了村长之前安排的住处。
夜晚,南宫雁取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搁在桌上:“年年,这薛掌柜处处透着古怪,一定有问题。”
京年年托腮盯着夜明珠出神:“三师姐,我感觉咱们忽略了些细节。”
南宫雁打了个哈欠:“明日再想吧,我练气期得睡觉的,或者你坐着想想,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