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残，从来不是他想看到的。
“怎么，不希望看到我？”轩辕翊笑得是从前那般温和，仿若集世间所有美好于一身。只是那双眸子里永远带着散不开的忧郁，寂寞的让人心疼：“你应该庆幸提早料到了一切，才能对我有所防备，否则现在，可就是另一种场面了。”
“不过这样也好，”轩辕翊道：“若是计划太顺利，我也便没机会与九弟好好较量一番了，那该多可惜啊！”
说着话，衣袖微动，侧身看向轩辕战：“说起来还真要多谢二弟，如此费尽心思替本王谋划安排好了一切，上演这出逼宫大戏，解决了那诸多麻烦。现下万事俱备，人也都到齐了。本王只要打败九弟，杀了父皇，便能登上龙位坐拥江山。”
“二弟，真是辛苦你了！”
温柔的他，竟连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语气都是那般平和，笑得清澈干净。
此时轩辕战浑身血脉鼓胀青紫，狰狞的血脉张牙舞爪般布满他的脸庞、脖颈，沿着衣襟之下蔓延全身。
衣衫之下，他的躯体已经膨大了一倍不止，皮肤都已经胀的快要爆开，看起来是痛苦不堪。
他看着轩辕翊出现在这里，听着轩辕翊说出这番话，总算明白了眼前的事实。原来轩辕绝方才说的全都是真的，他真的成了他人的棋子，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而利用他的人，竟然是他向来视为废物的轩辕翊！
他瞪着痛苦的眼睛看着轩辕翊，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不甘到了抓狂的地步。
可他浑身胀痛难忍，已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一声声狂暴的怒吼，试图朝轩辕翊冲过去，想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轩辕翊撕成碎片！
奈何他的躯体已经完全鼓胀到极限，逆行的真气有如炸弹一般遍布在他的每一寸血脉，承受不住他哪怕再微小的一个动作。
便在他迈步朝轩辕翊跑去之时，他的躯体血脉终于承受不住，仿佛炸弹引燃一般，“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整个人爆成碎肉。
在场众人，只听得一声骇人爆响，便见视线中血肉翻飞，惊得众人倒抽了口气下意识朝后躲避。
待回神，视线中已不见轩辕战的身影。
那方才还在这里与轩辕绝大打出手，威风凛凛的轩辕皇族二皇子，已然碎做一摊烂肉，恶心的瘫在地上，看不出人形了。
这一幕何其骇人？连陆无辞与皇帝、沈愧这些见多了生死的人，都惊得面如土色。
轩辕绝冷眸微眯，脸色也现出几分苍白，倒不是因为恐惧，实在是这样的杀人手段太过残忍，这样的死法，也太过惨无人道。
而害死轩辕战的人，竟然还是他们同血同脉的手足兄长。
偏偏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轩辕翊，此时非但神色未变，反而还满目欣慰。摇着折扇，脸上带着他那惯常的温柔笑意，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地上这摊烂肉。
仿佛在欣赏他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充满了享受。
轩辕绝心中阵阵恶寒。
这个人，真的是曾经那个温柔善良，集世间所有美好于一身的轩辕翊吗？
“大皇兄，”半晌，轩辕绝才说出话来，心痛的语气，直希望眼前这一幕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非是他不恨轩辕战。他也多少次想将轩辕战碎尸万段，今日便是轩辕翊不杀，轩辕战落在他手上，也不会死得有多好受。
只是他一直觉得，这种残酷的手段，应是他这种人才做得出来。他实在不愿相信，轩辕翊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轩辕翊的语气仍是那般平淡，平淡的好像一切都寻常的不能再寻常，好像同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不知多少遍。
轻摇折扇，温润和煦：“他和他那个恶毒的母后，害死了我的母后，这件事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我杀了他，给母后报仇啊！”
转头，对轩辕绝笑着：“九弟不是也一直都想杀了他给昭华贵妃报仇吗？现在他死了，你我都得偿所愿。怎么，有问题吗？”
“只是可惜，让他死得太轻松。”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轩辕翊说话间收起折扇，负手而立：“接下来，就是你我的对决了。”
轩辕绝冷眉微蹙，神色显得有些沉重：“大皇兄，我从未想过杀你。”
“可我想要杀你！”轩辕翊闻听轩辕绝所言，不知怎的，忽然变得杀气腾腾，温润的眸子里有怒火喷薄：“九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轩辕绝神色不解：“恨我？”
“是啊，恨你。”轩辕翊看着轩辕绝，那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憎怨：“你从来不知，我有多恨，我恨这世上只有一个顾卿尘，而这个顾卿尘，她偏属于你。”
“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我嫉妒的发疯，可我不与你争，我只要她过得好，看到她开心，我便知足了。”
“可是你，你竟然没有保护好她，竟然把她给弄丢了。”
“我以为你能照顾好她……早知道，我就该把她抢过来，即便她不爱我也没关系。至少，还能每天看见她。”
轩辕翊深吸了口气，闭目，似乎在逃避心中痛苦：“你可知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知道她不见了，我有多难过；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她了，我有多绝望。若不是报仇的信念撑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