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我... ...”阿木此时还有意识,他的口中咳出鲜血,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不会死,”叶怀瑾轻轻地道,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放心,只需要吃点丹药,温养几个月便好。”
“不、不要太苦的... ...”阿木低低地说。
叶怀瑾点了点头,将他平稳地置于自己怀中:“这次的丹药,都会是甜的。”
她的神色无比平静,看向自己的两名弟子,道:“交给你们了。”
... ...
子书怡见到场中一瞬便重伤三人,不禁有些慌乱。
她理了理鬓发,神色复杂:“这样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你的右肩受伤,现在已是不能动了。乾坤门只剩一名筑基,我们子书家却还有三名筑基在场,不如你们就此认输。至于我和你,可以改日再战。”
“认输?”
让子书怡没想到的是,回答她的,却是莫离。
莫离笑着摇摇头,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你们付出的代价,还远远不够。”
霎时间,一柄洪荒巨剑不知从何处落下,深深地插.进青石地面中,发出轰然巨响。
片片巨大的甲胄从空中浮起,牵机线流水般地从场中退去,蜿蜒于甲胄的缝隙之中,延展、拼接。
只一瞬,便见一名高大的玄铁巨人屹立在道场上,双手持剑,背后刻着一个古朴的“莫”字。
巨人的甲胄镂空,可见其中空无一人,只有剑上的道道刻痕,仿佛在诉说着他从亘古而来。
十方山上,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昂首以视,敬畏地看向道场上屹立的庞然巨物。
莫离抬起眼眸,他的双手颤抖,玄色戒指首先承受不住,顿时勒入皮肉之中。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莫离平静地抬起手掌,五指牵动。
下一瞬,天工甲人动了。
一道狂风袭来,那名宫装女子躲避不及,被一只巨手扇飞,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已然退场!
又是一道尖锐的风压,子书怡只来得及用金玉环缓冲,却依然无法撼动甲人的力量。
“轰隆”一声,仿佛雷鸣。
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又是一人退场!
此时的场内,只剩下一名练气期弟子,正满眼惊惧地看着天工甲人。
他浑身抖如筛糠,几乎跌倒在地,一步一步爬出道场以外。
子书家最后一人,退场!
莫离纵身踏上天工甲人,望向十方山上的诸多修士,周身气势骤然放开,声音响遏行云。
“我乾坤门欲取得玄黄小会首位,谁人敢上来!”
一时间,诸多修士竟然纷纷扭头避开,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谁人敢上来!”
满山满谷,鸦默雀静。
十方山上,百家宗门,竟然无一人应声。
“好。”莫离轻笑一声。
“那这小会首位,便由我乾坤门收入瓠中!”
云端之上,唯有那邹长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默然无语。
难不成,那乾坤门真的获得了两名万年不见的天才之人?
“... ...不然者,其锋何以若斯!”
第52章
此时的碧云轩飞观之内, 乾坤门的所有弟子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阿木神色苍白,他静静地躺在床铺之上, 仿佛睡着一般,失去了往常活泼的模样。
叶怀瑾手中端起一碗水, 将归元丹在水中化开,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嘴里。
好在阿木现在虽然失去意识,但还能吞咽,这一碗丹水下去, 他的脸上当即有了血色。
叶怀瑾又将灵力探入阿木的经脉,除了被那高个青年一掌击在胸口, 以及从高处跌落的外伤以外,他最重的伤势, 便是伤了心脉。
子书家的修士乃是筑基修为, 且出手狠辣, 重击之下,阿木的伤情严重可想而知。
修士的经脉乃是修道之基,轻易损毁不得。
一个修道之人,若是经脉受损, 那于修行路上大大不利,甚至可能终生都无法前进一步。
在阿木受伤的那一瞬, 叶怀瑾虽然迅速出手, 但伤已经铸就, 不是用灵力温养就能恢复如初的。
沈璃儿站在床铺的最里侧,她紧咬下唇, 愣愣地盯着床铺上的少年。
其实她在刚入乾坤门的时候,面对着这样一群同门, 心中始终怀着一丝骄傲。
自己出身于水镜阁,是阁主最小的女儿,从小便有着最强的天赋,最好的师父,与最优质的法宝。
在水镜阁中,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于自己。
与刘安、阿木这些同门的出身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不知从什么时间起,她也开始逐渐与他们笑闹,清晨在武道课上一起训练,中午比赛谁最快到达食堂,傍晚于藏经阁温习背书。
“傻子... ...”
沈璃儿的眼眶红了,语气似哭似笑。
就因为不到数月的同门之情,不惜赌上自己的修道之路。
这样,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