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孤觉得可行。”褚曣道:“与魏姑娘有传言的是孤,又不是宋大人,他无需避嫌,更何况,宋大人的名声想必诸位都清楚吧。”
众臣默默垂首。
那可真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心黑!手黑!哪哪儿都黑!
“你们可认为宋大人会徇私枉法?”
褚曣又道:“亦或者,宋大人手底下有过冤案?”
众臣继续沉默。
不是他们想沉默,是在这点上,他们实在找不到可抨击之处。
“既然没人反对,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褚曣不容置疑道:“宋淮,人交给你了,务必给孤查个水落石出!”
宋淮应下:“是。”
“还有,之前抓的那个...那个什么江湖杀手,也一并提到御史台去,凡与此案有关者,皆交于宋大人。”褚曣说罢,便缓缓站起身:“孤有伤在身,就不陪诸位掰扯了。”
有言官还欲继续开口,就被身边人拽住了。
对于他们这位储君,谏言有一有二不可有三,除非自己想找不痛快。
“啊,对了,既然魏二嫌疑未清,那魏家人也都关起来吧。”褚曣的视线在魏家父子二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魏裎身上:“孤记得,你是今科举人?”
魏裎回道:“回殿下,正是。”
“如今朝堂缺人,等不到来年春闱,朝中欲先用举人顶缺。”褚曣:“任职书不日就要下来,你回府等着吧。”
魏裎一怔后,忙磕头谢恩:“遵旨。”
众臣:“......”
魏家父子一个是侍郎,一个是翰林,朝廷缺人不一样重要?怎这还未分官的举人倒比他们紧要了?
不就是因为方才,魏家只有这位举人为魏二姑娘求了情么。
事已至此,即便是心盲的也看出来了。
东宫就是要保人!
且保的明目张胆!
可他们即便心知肚明却不敢继续反驳,因为他们这位储君行事向来不按章法,你再多说,将他惹毛了,免不得要不痛快一阵,最后不过是委屈巴巴给圣上递折子,但这种折子向来是有去无回的!
唉,罢了!
往好了想,太子也是他们北阆的定海神针,疯点就疯点,脾气大点就大点吧!
“孤乏了,诸位自便。”
“恭送太子殿下。”
盛安郡主这时也起身:“臣妇送送殿下。”
褚曣挑眉:“那就有劳郡主。”
走出高台,褚曣便道:“姑姑有话问我?”
私底下,褚曣仍和在樾州一样,唤卫如霜姑姑。
卫如霜轻笑了笑:“殿下英明。”
褚曣:“哦。”
卫如霜:“......”
“好吧,我就是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魏姑娘。”
褚曣闻言微讶:“姑姑在意她?”
卫如霜没打算说出心中的怀疑,毕竟这样的怀疑有过太多太多了,在还未有定论前,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真要将她送到御史台?”
褚曣驻足,似笑非笑道:“御史台有间地牢中,有地道。”
卫如霜便明了了。
她笑着摇摇头:“我就说,你既然要护,怎会这么容易就妥协。”
“那你打算将她放到何处?”
褚曣听出来了,卫如霜对魏姩真的很感兴趣,他不由想到,方才顾容锦为魏姩求过情,且二人在是在齐家赏花宴上相识,难道...
想到卫如霜半夜送嫁妆的壮举,褚曣神色淡了几分:“孤还没想好,待孤想好,派人告知姑姑?”
卫如霜笑道:“倒也不必。”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安全的就行。
-
魏姩当夜就被送下了山,宋淮亲自将她押进御史台。
但魏姩才进牢房,人就被迷晕了,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下午。
“姑娘醒了。”
金帐被掀开,床榻边站着的是还算一个眼熟的宫女。
魏姩愣了愣,她隐约记得,她曾在香山别院见过她。
那这里是?
魏姩坐起身环视四周,这一瞧,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寝房的装饰布置,若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金碧辉煌!
金色帐子,珍宝架上的黄金摆件,就连那桌子上放的茶盏,都是金的!
魏姩目瞪口呆:“这...是哪里?”
她不是进了御史台吗?
御史台的地牢可不长这样!
宫女恭敬回道:“回姑娘,此处是香山别院。”
魏姩瞪大眼茫然的看着她:“香山...别院?”
她进过太子在这里的寝房,不是这样的。
宫女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殿下让人连夜为姑娘布置的,姑娘可还喜欢?”
魏姩唇角抽了抽:“.....”
她半晌都没能说出话。
褚曣这是想做什么?
宫女见魏姩不答,疑惑道:“姑娘不喜欢?可殿下说姑娘喜欢黄金的啊。”
魏姩:“.....”
她缓缓垂首将脸埋在双手中。
她喜欢黄金没错。
但她喜欢黄金,不应该直接给她黄金吗,布置成这样,他这是在...‘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