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们回……唔!”她一句话还未完,他就突然转身将她往后一带。
苏晚棠习武多载,其警觉程度自是不必说,突遇偷袭,她第一时间就能反手还回去。
但鼻尖萦绕的墨香让她强行压下了本能。
这是齐云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经不住她的反击。
她不能伤他。
苏晚棠便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亭中柱子上,她和他十指紧扣的那只手被他压在她的身后,她就像是被圈在他的臂弯,两个人几乎是紧紧贴合。
她抬头时,额头从他下巴边划过。
再抬眸,他的唇,近在咫尺。
苏晚棠心中一跳,目光直愣愣停留在那薄唇之上。
昨夜他要的最狠的时候,主动亲了她。
虽然他后来克制住了,但那短暂的碰触已足矣叫人心神荡漾。
苏晚棠原本压回的今夜不再惹他的念头,此时又升了起来,且比方才更加强烈,她刚想要踮起脚尖,去试探他会不会拒绝时,灯笼的光突然照在脸上。
苏晚棠下意识偏头闭上眼,随后便听齐云沐冷声道:“苏晚棠,你到底想做甚。”
从那道压低的嗓音中,她能判断出他的心情很不佳,可明明来时他还好好的。
是因为她这一路太放肆了?
“转过来,说话!”
苏晚棠睁眼,勉强适应灯光后就顺从的转过头。
齐云沐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目光凌凌。
有那么一瞬间,多年来对这个人惯性的害怕爬上心头,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背后是柱子,躲无可躲。
“苏晚棠,你哑巴了?”
苏晚棠长睫颤了颤,鼓起勇气看向他。
灯笼的微光下,他眼底透着几分寒凌,眉角因动怒微微上扬,唇紧紧绷着,下颌线流畅而完美。
骄傲的贵公子又炸毛了。
仍旧炸的很有劲道,似是猫爪爪轻轻挠了挠心间,惹的人心痒难耐。
叫人想贴近他,抱着好生过过瘾。
意识到自己可怕的想法,苏晚棠懊恼的暗自骂了声,她是有病吧!
人都气成这样了,她竟还在想怎么欺负他,她好像个变态。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黑眸乱转,一会儿盯着他的唇,一会儿盯着他的脖颈,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齐云沐脸色越发冰冷:“苏晚棠,你在想什么!”
苏晚棠嘴比脑子快:“我想亲你。”
齐云沐一僵。
紧跟着,他眼底划过一丝杂乱。
这一路走来,她恨不得将自己挂在他身上,且竹鱼桃香又没有跟上来,他岂会猜不到她的意图。
这个女人简直是色胆包天,竟用看荷花的借口将他拐到漆黑的地方,欲行不轨!
他突然发难,就是希望她有所收敛,顺着台阶下了,可没成想,她脸皮竟如此厚。
想亲他?
为何想?
他们成婚不过是……形势所趋,昨夜洞房,也是受药物驱使。
而在成婚之前,她虽百般示好,但却很有分寸,他们都默契的心知肚明,那是她心中不安,在尽力补偿他。
虽然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想着他们早晚要成婚,提前适应彼此也是好的,便一直任由她在他院中来去自如。
后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也有所缓和,但在她离开时,她看他的眼神分明还无比清澈,远不是现在这样……活像个登徒子。
昨夜因药物暂且不算,可今日一整日只要共处一处,她的眼神就黏在他的身上。
不过是去了趟东汝回来,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不管不顾的打破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扰的他心烦意乱。
“苏晚棠,你又中药了?”齐云沐冷声道。
苏晚棠说完那话就后悔了,此时也不敢抬头,只轻声辩解:“我没有。”
齐云沐眼底划过一丝冰冷。
没有中药,那就是内心真正的想亲他。
他自认他们还并没有什么感情,她就突然有所筹备的将他拉到这黑夜中,对他上下其手,那纯粹就是好色。
这女子,简直不知羞!
齐云沐想明白后,猛地用力欲抽回自己的手,苏晚棠却没放。
“松开!”
苏晚棠哪敢在这时候松开。
她一松,他肯定就跑回屋里将她关在门外了。
今夜抱着他睡觉的机会必然就没有了。
电光火石间,她给自己找了个很正当的理由:“我们已经成婚了,我想亲你,不是很正常吗?”
齐云沐咬咬牙。
色胆包天,不知悔改。
“你松开!”
苏晚棠盯着他,眼神微亮。
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她下意识出口:“我不松。”
齐云沐被她的厚脸皮气的脖颈都有些发红。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始终无法将手从她身后抽出来。
那只握着软和的手变得力大无穷,好似要将他的手捏碎了。
齐云沐第一次感到万分后悔,当年府中给他请来教头,他怕吃苦百般躲懒。若那时他但凡多忍些时日,此时也不至于被她桎梏在此。
想他骄傲二十余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且这好色的女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妹妹。
将军就了不起?就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