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朝夕相处后,反倒因他人对我生厌,同我争吵?
明明看我时更痴迷,呆愣的时间更久。
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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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清静台百里远,陆望云放缓御剑速度,一面漫无目的地飞行,一面止不住开始回想今日的吵架经历。
原本她只是想装装样子,随便吵两句就溜走,但元启明今日一反常态,非要接二连三地阴阳她,又捧一踩一,处处暗示她不如新入门的小师弟,真是气死个人!
“我给你精心准备的礼物你都舍得扔,我怼一句江少虞你就护短?不就是个半步金丹吗?多稀罕?有必要这么偏心?”
“为什么要撒谎?我很丢人吗?十八岁的淬体境九阶体修,就这么拿不出手?”
陆望云越想越不得劲,咬牙切齿道,“心意不定,剑气易伤人?”
“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真对练了,你怕是会一个掌握不好,为了小卷王一剑杀了我。”
“小师弟小师弟小师弟……我当初刚入门的时候,也没见你为我鞍前马后,忙来忙去的啊,不都随随便便的,一起在主峰住了两年吗?”
“而且,要不是被你的思路带偏了,我吃饱了撑的和大美人吵架?谁不爱美人?”
陆望云气得掏出一颗灵枣,一口啃了大半,“瞎吗我?”
……
“嘎——嘎嘎——”
瞎!你瞎!
陆望云话音刚落,就听两声似厉声呵斥的鹅叫破风而来。
陆望云:“???”
有没有天理啊?
连路过的呆头鹅都嘲笑我?
陆望云咬牙切齿,瞪了一眼路过的大白鹅,随手抛掷没吃完的灵枣,砸到大白鹅身上,恶狠狠地威胁道,“蠢鹅!你笑什么你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路过的狗都要踹一脚的坏女人!今晚就吃铁锅炖大鹅。”
呆头鹅被砸了。
呆头鹅听到了。
呆头鹅停下来了。
呆头鹅转头了,胸前挂着沧澜派派徽和长效留影石。
焯,怎么是惩戒堂养的灵宠?
为减少人力损耗、端正门风,沧澜派惩戒堂特意培养了一群灵宠,在它们身上挂长效留影石,四处巡逻,专抓一些猫嫌狗厌、违规犯律的弟子。
这只愚蠢的呆头鹅,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显然是新入编的物种。
陆望云:“……”
人至少,不能,不应该这么倒霉吧。
陆望云呆住,已经想逃了。
可她犹豫两息,不幸错失最佳时机。
那呆头鹅锁定陆望云,身躯骤然变大,巨嘴全张,嘎嘎直叫,气势汹汹地,就要往陆望云身上扑。
回手只会死得更惨,除非杀了它,毁了留影石。
陆望云没办法,在呆头鹅袭来之前,紧急抱头下蹲,全力运转御剑诀,逃离是非之地。
可那大鹅一边用喙叨陆望云,一边用身体冲撞她。
怎一个气势了得,凶神恶煞。
“救救救命啊——”
陆望云心如死灰。
时隔一月,陆望云又在沧澜派出名一遍。
上次是疑似体重超标,压断了法剑,掉到杂役峰去了。
这回是惩戒堂全宗广播,罚款五十下品灵石。
——罪名:是个路过的大鹅都得被踹一脚的坏女人!
…………
……
“所以说,沧澜派一半修士,都看见他们大名鼎鼎的小师妹,被只大白鹅追着打了半个宗门?”
钱盈盈毫无同情心,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扯着陆望云的袖子求证一遍。
“我感觉我不用回沧澜派了。”
陆望云云鬓倾颓,衣衫凌乱,袖上缠着一双粉绿色交织,绣有荷花的发带。
她抱剑坐在蒲团上,面无表情地说烂梗,“今天的风很大,比相爷草船借箭那天的风还大,我差点没哭出来。”
“真哭了啊?”
钱盈盈哈哈大笑,显然没把陆望云的玩笑话当真。
陆望云严肃脸,“你再说我就真哭了。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人和动物。”
钱盈盈见好就收,“都是小事,没啥大影响,同门笑几天就过去了。元启明更不用说,吵归吵,但护犊子。这时候,说不定正在满世界给你出气呢。”
陆望云不信,绷着脸道,“鉴定为假。”
他估计忙着给江少虞准备入门大礼包呢,哪有空管我?
“为什么?”
陆望云皱眉,只说自己有个更招人喜欢的师弟入门,元启明明显更看重新师弟,但没有提及江少虞的异常和三人争吵的详情。
“好吧,但我坚持己见。不过,那蠢鹅能有多厉害?你要真这么怕丢脸,当时一剑杀了不就好了。”
陆望云摇头,“是人是鹅都想活着,生命宝贵。它罪不至此。”
留它一命,何尝不是在求神放我一命?
“行叭,我的小菩萨,还真是菩萨心肠。不过也没关系,”
钱盈盈抬手摸了摸发间金钗,正色道,“毕竟有些人有些事,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有多愚蠢。”
陆望云:“……”早知道就不看玉简消息,不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