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带路吧。”
郗莹暗自探查,发觉这名小厮没有丝毫灵力,且他身着的却是邵家家丁的衣服,便放心地随他走了。
但总有人不长眼地要凑上来。
她跟着小厮,还没走多远,便被邙空禅瞧见。
邙空禅追上他们,说道:“郗莹,祭酒说了,若是要出门,得让人陪同。你一人出去恐怕不行,我今日无事,便陪你出去一趟。”
听他是在关心自己,郗莹还是稍微给了个好脸色,“我何时说过我要出门了?我是去找郁蒙。”
“郁蒙?你如何认得他的?”邙空禅显然不信,他道,“还是我陪你去吧,我认得他,他的下属会让我进院子。”
郗莹想起昨日郁蒙放邙空禅鸽子的事,不由讥笑道:“让你带我去,然后被郁蒙拒之门外、再耍一遍吗?”
邙空禅有些耳热,但他还是坚持跟着郗莹过去。
“你人生地不熟,我跟着去总是要好些。”
“可我今日是去同他谈论灵兽喂养的法子。我记得,你未曾驯养过任何灵兽吧?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兴许听你们说了,我也有兴趣养灵兽呢?”
邙空禅也不知怎么了,他异常抗拒让郗莹与郁蒙共处一室。
郗莹赶不走人,便也随他了。
反正到时候她与郁蒙说起灵兽,定然会忽略旁人。
邙空禅定然无趣,自然会走,往后自然也做不出这种自讨没趣的事。
小厮带着他们到了一处院子,奉上一壶茶便告退了。
他说:“两位稍等片刻,郁少主稍后便来。”
郗莹扫视一番这处格外冷清的院子,还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郗莹,你如何识得郁蒙的?”
邙空禅总算信了她认识郁蒙,只是还是难以置信。
分明昨日还让他代为引见,怎地今日便约好一起谈论灵兽了?
认识得这么快、这么熟络,简直不可思议。
郗莹等得无聊,给他解释道:“昨日,你们几个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还是郁蒙让人送你们回去的。”
“那也不可能,不过区区半个时辰,郁蒙怎会对你不设防、甚至还邀你来这谈论灵兽的事情?”
“自然是因为我跟他都是乐善好施之人,我们都帮了赵师兄。相似的人欣赏对方,这不是很正常吗?”
邙空禅闻言,久久失语。
他从来都不是乐善好施的人。
尤其在经历过邙灵渊那么残酷的少主选拔后,他只能称得上心狠手辣。
他转念一想,不过这又如何?
郁蒙的一小点优点,并不妨碍不相似的人互相欣赏。
郁蒙姗姗来迟,恰巧卡在他们刚喝完茶的那刻。
他过来时,还牵着自己的灵兽——一匹羊驼。
“抱歉,来晚了。今日我这灵兽不大听话,大概是换了地方,还不太习惯。我哄了好久才肯吃一点东西。”
“好可爱。”郗莹心痒,过去摸了摸羊驼的头,“给它取名字了吗?”
她上辈子见到郁蒙的羊驼时,它的体型比如今的大上几圈。
对比来看,果然还是小一些更讨人喜欢。
“它还没有名字,叫它羊驼就行。”郁蒙轻轻拍了拍羊驼的头,示意它蹲下,好让郗莹肆意地揉。
郗莹知道羊驼没有名字,她也曾问过郁蒙为何不给它取一个,但郁蒙含混过去,同她说这么多年,习惯叫这个名字了。
这次,郗莹照旧问了。
“为何不给他取个名字?”
这么多人都问了,如若她不问,郁蒙反倒觉得奇怪。
郁蒙干笑两声,说道:“未曾给它想好名字。”
这时,在一旁插不进话的邙空禅站起身来,反驳他道:“胡说。”
“嗯?”郗莹看了眼邙空禅,问道,“你知道?”
郁蒙瞪着邙空禅,他说:“你别忘记约定,你不能说。你可别因为昨日我放你鸽子,就想着揭我短。”
“我知道。”
邙空禅显然记得他与郁蒙的约定,他也不是真打算说出来。
只不过是看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他心里有些不自在罢了。
邙空禅决不承认他在拈酸吃醋。
尽管他自己也不甚清楚拈的是哪门子酸、吃的是哪门子醋。
郁蒙见他不说了,又道:“你今日怎有闲心来找我?昨日我寻思着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你怎地还约我去饭馆?”
他觑了邙空禅一眼,说道:“你这厮着实怪哉!该不会是想下毒暗害我吧?”
郗莹被他弄笑了。
别的不提,郁蒙于找邙空禅的茬这一道上,可谓是经验十足。
她听得津津有味。
郁蒙才不会放过她这唯一的看客。
他小声同郗莹说道:“你别看他长得是挺仙风道骨的,但他的心是黑的。”
怕郗莹不信,他还举了例子。
“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只是误会了他是下人,他便坑害了我十来年!”
郁蒙愤愤不平地说:“他总爱在我爹面前晃悠,嘴上说着想请教我爹的剑法,实则是给我埋坑。我爹见惯了他的天分,对我却是恨铁不成钢,邙空禅让我白白挨了多少顿打!真是可恨!”
前世,郗莹是不知晓这段往事的。
她一直纳闷这两人的父辈交情这么好,到了这两人头上,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