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夏至困意袭来，脑袋歪在车窗边睡觉。
她不爱好好穿外套，只随意盖在身上，趁着红灯停车间隙，许愿倾身过去，将外套往上拉了拉，只露出她娇憨不设防的一张脸。
她很白，每一寸肌肤都得到过最精致的滋养，许愿凑近时，发现她白嫩的脸上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红，还有些……碎屑？
他好像一下子明白她这般张扬的性子最近为何没化妆了。
……
夏至醒来，车正停在地下车库，许愿正低头看手机，不时指尖按一下，应当是在回消息。
“你怎么不喊我？”夏至蹭掉身上盖的外套，迷迷糊糊发问。
许愿：“又不着急，让你多睡会。”
他看她一眼，叮嘱：“把外套穿上，外面有风。”
夏至点头，依旧没好好穿，她今天穿了身毛绒绒的短款毛衣，随便盖了下，就准备下车。
许愿无奈摇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都不长记性。
路上，许愿状似无意问：“我上次见你，你好像刚从外面回来？”
夏至嗯了声，随即忍不住抱怨：“大西北的太阳真毒，我天天涂防晒戴墨镜，结果还是晒得我眼睛疼，喏，你看。”她凑近他些许，“最近都不能化妆，脸都晒起皮了。”
许愿光明正大垂眸，这点起皮根本不影响她的美貌，她化妆时美艳，不化妆时反倒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叫人看着很想欺负。
许愿忽然想到许氏旗下的美妆产业，最近营销方案似乎流行营造氧气感美女，夏至不化妆时便有那样的感觉。
只是她更生动更鲜活，不需刻意，她天然如此。
许愿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白皙透红的面颊上。
“夏夏。”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电梯间，有位与夏至生得及其相似的美妇人站在此处。
她一身黑色毛衣，脖颈与耳旁那套珍珠瞧着便知价值不菲，若许愿没记错，这是去年拍卖会的展品。
他颔首：“夏阿姨。”
夏柔清上下看了他一眼，转而去看他背后面色不善的夏至：“夏夏，跟妈妈回家。”
夏至站在原地没动：“妈，你很没礼貌，来别人家里都不打声招呼。”
夏柔清：“妈妈来你家里，也算是别人家吗？”
夏至点头：“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不然多不好，万一我在家里藏了野男人呢？”
夏柔清脸色冷下来：“夏夏，注意你的措辞，妈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
夏至：“您教我诚信，您做到了吗？”
夏柔清站在原地深呼吸，保养得宜的美妇人险些被内涵到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
她朝夏至伸手：“是妈妈做的不对，妈妈补偿你好不好？夏夏，你先跟妈妈回家。”
夏至往后退：“我不回去。”
忽地，她一把抓住许愿的手，紧紧握住：“妈，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夏柔清：“这个以后再说……”
许愿：“……？”
夏至：“不用以后说，我现在就告诉您。他是搞乐队的，暂时没什么钱，也没有稳定的工作，虽然给不了我什么未来，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说不定，我哪天心情一好，就给您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弟弟就可以喊他弟弟，我们一家三口多和谐呀。”
夏柔清要呼吸不过来了。
夏至还不准备放过她：“喔对了，您别看他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都是我买的，我就喜欢他白天跟晚上判若两人的样子，我每个月挣钱，我就乐意给他花，您不是让我要对自己好一点嘛，我现在发现，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一点我更开心呢。”
夏柔清：“夏夏，你别跟妈妈说气话……”
夏至：“您不信？您要是不信的话，就上去看看好了，我可是时刻牢记诚信二字，从没跟您撒过谎。不像你们，大骗子。”
夏至每句话都在夏柔清的雷点蹦跶，她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白上一分，说到后面，她靠着墙，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而夏至只是拉着许愿进电梯，朝外面道：“妈，您凭什么觉得雪花落下的时候您是无辜的呢？”
电梯门“叮”的合上，夏至迅速松开许愿的手，两人交握的掌心粘腻潮湿，搞得夏至觉得电梯里太过狭小，她都要缺氧了。
她说：“对不起啊，败坏你名声了，我刚刚都是胡说的，你能不能别生气也别当真？”
许愿忽逼近，手臂一抻，将她困在眼前，低低重复道：“男朋友？吃软饭？小白脸？”
第20章
对峙过后, 夏至本就紧张，偏许愿突然来这一出，夏至身体快过大脑, 做了她上次扬言要做的事情。
“唔……”
一秒后，许愿捂着自己的下巴, 不可置信看向她。
电梯“叮”的一声，五楼到了。
夏至想说什么, 许愿深吸一口气, 看也没看她, 迈步跨出去。
背影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生气。
完了, 夏至觉得自己玩脱了。
回到家中，夏至先给自己倒一杯温水, 小口慢慢喝。
今日碰见夏柔清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夏至当时话赶话, 只想将她云淡风轻的面具撕下, 没想最后竟牵扯至许愿。
她叹一口气, 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