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嗯?”放下酒杯,倾听的架势。
夏至一口喝干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许愿拉住她:“你慢点喝。”
夏至摇头:“不行,我继续说,从我记事起,我爸妈就是模范夫妻,她们从未红过脸,从未吵过架,当然,或许只是吵过但我不知道而已,总之,他们相敬如宾好多好多年,我当时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要什么有什么,我抱着这样的念头一直到大学毕业。”
“我发现她们竟然已经离婚七年了,紧接着,我发现她们各自组有家庭,有新的小孩,这很荒谬对不对?”夏至问他。
许愿手臂收紧,彻底将这个怀抱落实,他哑声,说:“夏夏……”
夏至仰头,鼻尖擦过他下颌,说:“你不要可怜我,我现在除了家庭不幸福外,依旧要什么有什么,我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总之,这可能就是成长的代价。”
许愿沉默半晌,出声:“我父母没有离婚,但我父亲是很典型的中式男人,大男子主义,武断专职,说一不二,在我年幼时,我甚至亲眼见过他与我母亲动手,成年后,我问过母亲是否考虑离婚,她断然拒绝,继续谨小慎微生活,很好笑的事,我们家到今日竟然还有家法这种陋习。”
夏至抿唇:“你是在跟我比惨吗?”
许愿笑:“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
夏至:“那你现在这么温和,是不是装出来的,其实你的内心很狂野,很暴力,随时想把我爆揍一顿?”
许愿气笑了:“我的性格像我妈多一些,但我没她那么能忍。”
夏至端过酒杯:“再喝一杯?”
夜色茫茫,灯光朦胧,她眼睛微弯,像月一样好看。
许愿问:“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夏至如今能够坦然说这些事,心中并未有太多波动。
她看眼许愿,屏幕中,Rose正与Jack私奔,两人在车窗玻璃上留下一串不清白的痕迹。
她忽地凑近许愿:“从前我疑惑,既然分开何必在一起,如今我觉得,管她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许愿,你醉了吗?”
她的热气尽数呵在他身前的那颗小痣上,昏暗中,他眼眸蒙上层光晕,看不真切,轻挑着烟雾上升。
微醺,迷离,纵容。
许愿箍住她腰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夏至感觉到,轻笑声,格外清晰,撩人,往他心里钻。
“醉了。”他仰头喝下一杯酒,未尽的酒液滴至唇角,落在他那颗小痣上,止住,晕开,抓住她眼睛。
夏至俯身,头仰起,看他喉结上下吞动,她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问他:“可以吗?”
许愿沉沉闷一声,夏至发丝撩过他颈间,确定道:“不以谈恋爱为目的,可以吗?”
许愿眼中闪过瞬间的迷惘,紧接着,他呼吸暂缓,几乎颤着断断续续地呼出,夏至指尖圈着那颗小痣打转,偏头笑看他黑沉眼眸,闭眼,吻下去。
舌.尖代替指尖,打转,轻微的撩.拨。
不知怎的,她在许愿这里,颇有些无师自通的天赋。
吻过痣,唇辗转擦过他锁骨,碾过他耳畔,她清晰感知到,他的一些变化,紧张中暗含期待。
夏至并非延迟满足的性格,她要的东西一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在许愿这边,她的进程已被她拉长至今,夏日最想要的那口冰淇淋如今成为秋日的最后一片落叶,夏至拢在掌心,尝到类似薄荷盐汽水的气息。
许愿呼吸已乱,掌几乎掐断她的腰,夏至吻落到他唇瓣,说:“轻一点呀。”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由她被酒液浸润过的嗓音念起,一字一顿,总有股娇嗔,与若有若无的暗示。
不知是谁,抬手揿灭屏幕,室内落入漆黑。
许愿倾身按了下按钮,窗帘拉开,只余一层轻纱,偶被风吹起,飘扬着拂过夏至的心。
她笑:“看不出来,许总还挺有格调。”
下一秒,她笑不出来,许愿大手一拢,将她翻了个面,跪坐在他腿上,他沉沉看着她,掌心炙热,呼吸紊乱。
她的开衫早不知被扔到何处,肩膀有些凉,不过只是暂时,她迅速热起来。
被一股大力拉拽,夏至下意识搂住许愿的脖子。
许愿笑了下,将她放低,欺身,高挺鼻梁蹭了蹭她的脸,许愿附在她耳边,沉沉笑一声:“知道亲和吻的区别么?”
几乎刹那,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不知他想过多少次,他一遍遍描摹的她的唇,落入他的圈套。
许愿掌心摩挲,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夏至由被动变为被动,被他攥取,碾磨,吞吃。
阒静无声放大所有声响,夏至甚至听到,隔壁间许家和微微的鼾声。
他用了狠力道,却一边亲吻一边安抚似的抚摸她的后颈,她的头发,她几乎蜷缩在他怀里,像小猫一样偶尔嘤咛。
天幕笼罩,万物静寂,只有风和月亮。
知道这里的一切。
……
夏至不知自己被他亲了多久,待放开时,他身上的毛衣已然被她弄皱,眼眸不复沉寂,涌着令她害怕的情愫。
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光是接吻,就能让她软到成为一滩水,明明两个人都没经验,夏至曾以为,理论丰富的自己会是主导的那一方,结果实践下来,鹿死谁手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