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真的控制不住。
“这不是你的错……第一次尝试与内心抗拒做抵抗,是会有一点点无措和不适应。”司宁宁搂着禾谷,提起他后背衣服轻轻抖动扇风,轻声安慰鼓励:“但是禾谷,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你相信自己吗?”
禾谷崩溃边缘的情绪,随着司宁宁的轻声安慰,渐渐安定下来,哭声也变成小声地抽泣。
他迟疑地问司宁宁,“嗝、我可以吗?”
不等司宁宁回答,他下巴抵在司宁宁肩头,瓮声瓮气抽噎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痛苦,好难受……司宁宁,我是不是得病了。”
童言童语本是稚嫩天真,可禾谷声音轻颤,充满了心酸彷徨。
司宁宁心里虽然沉甸甸的,但同时,她捕捉到了一丝丝讯息。
小手继续轻拍禾谷脊背安抚,司宁宁放缓嗓音询问:“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我、我也不知道。”禾谷迟疑了一下,之后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话。
从最近讲到的故事里,禾谷提及不想种花家的兔子那么艰难开始,到后面说到日常生活,想要床铺干净整洁,想要筷子笔直对称等等等等。
除了第一条,其他的都是小事。
然而就是这些小事,让司宁宁瞬间抓住了重点。
“哈……原来是这样吗?”
她忽然笑出声。
早苗皱着小脸,茫然地看向司宁宁。
禾谷抽噎了一下,也有些不解。
他从司宁宁怀里站直身,噘着嘴带着哭腔问:“什么这样?”
“没事。我说呀,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小禾谷稍稍努力,就能把这些小事完美处理。”司宁宁粲然一笑,牵着禾谷和早苗重新蹲回池子边缘清洗蔬菜。
之后又借口教两人唱歌转移视线,实则在心里,司宁宁基本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整理清楚。
一直强调“干净”,就是洁癖吗?
不愿意吃东西,就是厌食症?
不……
如果真的是这样,禾谷真的有洁癖,那么之前司宁宁在玉米地除草时,他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用手抠泥土里的杂草?
对于患洁癖症状的人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吗?
还有厌食症,如果真的是厌食症,那么昨天那一大碗凉皮,哪怕讨厌生蒜的味道,禾谷也还是吃得干干净净,这又要怎么解释?
所以,并不是洁癖和厌食症。
从一开始,他们就努力错了方向!
司宁宁心里有了新的猜测,为了证实这一猜测,她在后面做饭时,给予了行动。
棒骨洗干净下锅焯水,之后洗锅重新上水加入各类大料、作料熬煮,与此同时,司宁宁将洗干净的猪肝切下三分之一。
知青点的刀也是赵宏兵拿过来的,刚开始用着还行,最近用着感觉越来越钝。
司宁宁拿着菜刀去了外面,刀刃侧向顶着门口台阶来回蹭了几下,回厨房用水冲干净再去切猪肝,果然要快上许多。
司宁宁把切下来的猪肝片成薄片,这中间的空档,她往腾出来的木盆里装了半盆水,丢了一把小葱给禾谷和早苗,让他两摘干净。
片好的猪肝冲一边水倒进碗里,司宁宁回头扫视一眼,禾谷和早苗蹲在堂屋背对厨房,专注摘葱没往这边看,她飞快从空间拿出调味料,鸡精、酱油、耗油一样往碗里倒一点,末了又往里加了两勺淀粉。
调味料瓶瓶袋袋收进空间,司宁宁拿起灶头的盐盒舀了半勺盐加入碗中,拌匀后仰头喊道:“葱好了没?”
“马上就好了!”早苗糯糯道。
之后很快送来了葱。
司宁宁迅速切出葱末。
说实话,饭做得多了,司宁宁现在的刀工都不是盖的,回想最开始做饭,当时要把竹笋切厚片,她都是勾着脑袋瞪大眼睛仔细瞧,生怕切到手指头。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嘚嘚嘚”的菜刀挥出残影,一小碟葱末会切好了。
葱白部分加入装猪肝的碗中拌开去腥,这时候后锅的水也差不多煮开了。
司宁宁揭开锅盖,厨房里瞬间烟雾缭绕。
往锅里下了一把鸡蛋面,用筷子随便戳了两下散开,司宁宁盖上锅盖准备焖一会儿,就听早苗拘谨皱着小脸道:“知青姐姐,这是细粮。”
司宁宁回头笑看两个小家伙:“你们大哥给了钱票,别管是细粮还是粗粮,到点了只管上桌吃饭。”
早苗懵懂点点头。
司宁宁推着两小只后脑勺往堂屋赶:“面马上就要煮好了,去堂屋坐着等。”
“哦!”
两小只一走,司宁宁揭开锅盖,用筷子挑起面条看了看,面条夹生还没完全熟,这个时候下猪肝正好,一会儿出锅,面刚刚好,猪肝也能保持在最嫩的状态。
大半碗猪肝倒进锅里,司宁宁等了四五秒才用筷子把成团的猪肝戳散抖开。
盖上锅盖让它焖着,这中间的时间,司宁宁从篮子里拿了一把洗干净的生菜叶,两手各捏一头,将一把生菜叶拧成两部分。
揭开锅盖把生菜叶丢了进去,面汤没过菜叶,上一秒还发白的菜梗,瞬间变成脆嫩通透的颜色。
司宁宁取来一只碗盛出面汤尝了尝,觉得有点淡了,往锅里加了半勺盐,锅铲随意晃荡两下,便开始着手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