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开灯。
就这么站在他床边，弯着腰仔细看他。
三年了，他比以前更加消瘦。
眉头微微皱着，眉宇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忧愁。
周白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或者把他叫醒，不应该再继续盯着他看。
可是，看着熟悉的面容，理智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鬼使神差地放低身子，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不过，就在嘴唇触碰的那一刻，顾城锦把眼睛睁开了。
低哑着声音问：“为什么偷亲我？”
周白一惊，立刻清醒。
脸色涨得通红，马上就要直起身逃跑。
可是，顾城锦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她走？
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让她倒在自己身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男人又迅速松开她的手腕，用那只手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有机会逃跑。
“放开我。”周白挣扎扭动。
顾城锦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偷亲我？”
“谁偷亲你了？我是看你一动也不动，还以为你没气了，所以靠近感受一下。”周白面不改色地解释。
顾城锦哼笑：“你当刚才的我失忆了？”
“反正我没有偷亲你，赶紧放开我。”
周白打死不承认，再次挣扎。
不过很快，就听到顾城锦一声低喘。
“别乱动。”
说罢，闭了闭眼睛，还深吸口气。
周白跟他结婚两年多，又怎么会不了解他？
看到他这个表情，再感受一下，当即脸色更加涨红。
“顾城锦，马上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顾城锦只好松手。
他也怕自己再抱下去，会忍不住对她做出什么事。
周白终于得到自由，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距离，生怕他再扑上来对她做什么。
“饭做好了？”
顾城锦为了缓解尴尬，也换了一个话题。
周白说：“嗯，本来就是来叫你吃饭的，下楼吧！”
“你先下去，我去洗手间。”顾城锦说。
周白马上转身跑了。
顾城锦低头看了看两腿之间，苦笑一声。
还真是没出息。
这两年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他都能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可是遇到她？
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起身先去卫生间解决自己的问题。
等下楼后，就看到周白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
“为什么这么久？”周白问。
顾城锦轻咳一声，反问：“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受伤了，当然不能吃大鱼大肉，所以我煮了粥。你放心，里面放了瘦肉和青菜，这是小不点最喜欢吃的瘦肉粥了。营养丰富，又好消化，很适合你现在的状况。”
周白一边介绍，一边打开砂锅，把粥盛出来。
顾城锦本来听她说瘦肉粥，也满怀期待。
可是，当看到她盛出来的这碗不明物的糊状液体，当即石化了。
“你说小不点很喜欢吃这个粥？”
“是呀，最喜欢吃了。不过我很忙，不能经常给他做，每一次我做他都会吃光光。”周白骄傲道。
顾城锦松了口气。
幸好她忙，不然他都见不到他儿子了。
“我突然感觉不是很饿，不太想喝粥，要不等一会再吃饭，或者点外卖吧！”顾城锦建议。
周白皱眉：“你怎么这么难伺候？爱吃不吃，你要点外卖你点，我先走了。”
“你可是答应耿慕云，要留下来照顾我。而且，我也说了，我们不谈一谈，你恐怕不能走。”顾城锦道。
周白深吸口气，坐下来：“那我们现在就谈，你想谈什么就谈吧！”
“谈谈小不点。”顾城锦说。
不过，一眼看到锅里的粥，顿时没了谈的欲望。
于是提议，去阳台那边谈。
周白只好跟着他去阳台。
不过阳台上只有一个吊椅，总不能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你坐，我站着。”周白说。
顾城锦也没有客气，坐在吊椅上看着她。
周白本来靠在一旁的花架上，现在被他这样盯着看，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说：“你要谈就谈，看我干什么？”
“我说了，谈一谈小不点，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你都知道小不点的身世了，我无话可说。”周白摆烂道。
“当时你是怎么保下小不点，不被方嫣然知道？我可是听说，她当时陪你一起进的手术室。”
既然她不肯主动说，他就只好问，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周白沉默片刻，倒是也没想再继续隐瞒他，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你还记得我大学的时候，跟师兄师姐他们打流氓的事吗？”周白说。
顾城锦点头。
当时他还把那几个流氓绑过来，亲自打了一顿才送去坐牢。
“当时我们救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母亲就是那家医院的妇科医生。医院是方嫣然找的，我去做检查的时候她认出我，跟我说孩子很健康，为什么要打掉？我才知道她的身份，找机会跟她求助，她答应帮我。虽然方嫣然跟我一起进的手术室，亲眼看我上了手术台，不过并没有真正做手术，是她用手段骗过方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