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气笑了:“合着还是为了我?”
“你只占一小部分。”刘彻伸出小手指,“主要是窦婴。‘卫莱’一出,他的门人跑的差不多,顺便提醒了潜伏在京师的细作,朕身边有个很厉害的能人,他们的主子也能安安分分的在封地呆着。”
卫莱还是不信他:“这并非长久之计。”
“两年足矣。今年有红薯,明年有棉花,后年百姓心心念念只有朕,再来一个‘七国之乱’,朕也无需担心。“刘彻道。
卫莱仔细想想他说的话,没有破绽,“当真不是为了算计我?”
“你人都在朕面前,用得着吗?朕能算计你什么?给朕生仨女儿?朕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再说了,你在外的住址抖露出来,还得再给你寻一处,麻烦的可是朕。”刘彻反问,“朕吃饱了撑的?”
卫莱打量他一番,“只是为了窦婴,为了安抚民心,震慑各国王爷,大可说实话,为何要骗我?”
“朕没打算告诉你。”刘彻倒打一耙,“若不是你总问,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一副随时扑上来咬朕的样子,你可能很久以后才会告诉你。”
卫莱:“我死遁那天你再告诉我?”
刘彻点头。
卫莱牙痒痒,“你可——你真缺德!”
“为国为民,何来缺德?”
卫莱张了张口,“……你为国为民把我牵扯进来做什么?”
“魏其侯窦婴是丞相,历经三朝,田蚡身为朕的舅舅都要避让,其他人谁敢跟他抢门人谋士?只能是一个玄而又玄之人。旁人朕也信不过。”
卫莱没好气道:“我该谢谢你?”
“你是应当谢谢我,往后再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
卫莱想到了王太后,有她拦着,确实没人敢来昭阳殿,包括长公主和窦太主。哪天在宫外碰到,她也可以借用王太后的名义。基于这点,确实得谢谢刘彻。
刘彻若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以后指不定又干出什么来。
卫莱瞪着眼睛看着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刘彻心说,能把你家给毁了,朕短时间之内也没必要再搞第二次。
“你当朕吃饱了撑的?”刘彻轻叱一声,“每天什么事不干,净想着算计你?”
卫莱:“你算计我不需要太多时间,半炷香足矣。”
“你可太看得起朕了。”刘彻忽然发现一件事,“怎么不见去病?又睡着了?”
卫莱朝北边努一下嘴。
刘彻越过屏风,步出大门,朝东西看去,东边有两个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两三岁,小的在前,大的在后,正朝东跑去。
刘彻眉头微蹙:“这件事是不是仲卿告诉你的?”
“我弟弟是这么碎嘴的人吗?”卫莱问。
卫青不是,刘彻才用疑问句,否则便是肯定句。
刘彻:“又是那个田绿?”
“长公主和窦太主一起来找我,她不该说?”卫莱反问。
刘彻瞬间明白,谁也没主动提起,卫莱猜的,“你这女人,要朕怎么说你才好?”
“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刘彻偏偏就不想顺着她,“该聪明时不聪明,不该聪明时又特精明。上辈子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很累?”
“我只跟聪明人在一起。”卫莱笑看着他,你是聪明还是笨蛋呢。
刘彻拨开她的脑袋,朝东走去。
卫莱冲着他的背影翻个白眼,别落到我手里,否则不整死你,也得气死你。让你坑我,拿我当枪使!
“又在心里嘀咕什么呢?”
卫莱心中一惊,循声看去,刘彻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想多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开饭。”
“夫人,快了。”冯贵从庖厨出来,“还差一道油炸鸡柳。”
油炸鸡柳很简单,用刀背把鸡胸肉拍松,先切片,然后切成条状,放入调料腌上一炷香,裹上鸡蛋液,再滚上馒头屑炸至金黄,便是昭阳殿版的炸鸡柳。
这道菜是卫莱给她弟弟和外甥准备的。
饭菜呈上来,刘彻发现只有卫青面前有金黄色鸡柳,一点不意外。当着卫青的面,刘彻也不好说什么,笑眯眯看着卫莱,让她自行体会。
卫莱教冯贵做时,心里有想过万一刘彻晚上过来,她该如何如何解释。而今知道他干的缺德事,卫莱故意问:“陛下何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也让妾身高兴高兴。”
卫青抬起头来,一脸的好奇。
刘彻可不好当着小孩子的面吵架,“上林苑的红薯,母后格外喜欢。你们喜不喜欢?”
小去病举起手里的鸡柳,用很大声说:“喜欢!”
刘彻乐了:“你喜欢哪个?”
“喜欢!”小孩以为他没听懂,毫不吝啬的又重复一遍。
刘彻头疼,“行行,你喜欢,喜欢就自己吃,别总让你舅喂。”
“不要舅舅!”小孩摇一下头,塞嘴巴里,又抓一个。
卫青拦住:“吃完!”
小孩鼓起嘴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舅。
卫青的回答是把东西端走。
小孩气焰顿消,吧唧吧唧嘴巴,张开嘴,让他舅舅看,没啦。
卫青给他一根细长细长的鸡柳。
刘彻看到小孩吃的很开,像是没嚼烂,有些许担忧,“他吃这么多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