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看向刘彻,眼中尽是奇怪,“不年不节,太后找你做什么?”
“你让朕送去长乐宫的棉花,大概被母后用了,发现很软想找朕再要些。除去这件事,再没别的。”
卫莱:“皇庄的没了,我种在上林苑的还在啊。”
“也没了。你的那些棉花全做成棉鞋,穿在了将士们脚上。”
说是棉鞋,其实就是棉袜,盖因没时间纳鞋底。
棉袜做的贴脚,将士们穿上那个,再穿自己的鞋,也不觉得挤的慌。
往年一下大雪,京郊大营的将士恨不得把褥子裹在身上,今年上半身只穿薄薄两层,早上起来也不觉得冷。
到了训练场,却没心情训练,都稀罕自己的棉裤,包括教头和主将。
人心浮动,主将就令全军修整一天,好好稀罕那跟蚕丝一样软的棉花。
远在几十里外的刘彻也无心做事,天太冷他都不想起来。
卫莱好奇,“你为何不搬去温室?那里暖和。”
刘彻不能说他天天晚上歇在昭阳殿,就把移宫的事给忘了,“你随朕一起去吗?你不去朕在这里同在宣室有何区别?”
卫莱:“白天在温室处理朝政不冷啊。”
刘彻假装思考一下,“朕下午就搬过去。你真不同朕一起过去?”
“不怕太后把我当成妖妃?像苏妲己那样。”
刘彻:“母后比你相信她儿子。”
“那太后可被你骗的不轻。”卫莱用同情太后的口吻说道。
刘彻瞧她作怪模样只想笑,“母后甘之如饴。此时她的人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宣室。”
“何事这么着急?”卫莱好奇。
刘彻也好奇,中午见到他母亲就问。
太后却没有让刘彻意外,找他要棉花。
刘彻还记得他送棉花那天他母后说的话,用不着,拿回去。这才几日啊。
“您的十斤棉花都给谁了?”刘彻问。
王太后不假思索,道:“哀家用了。”
“不说?”刘彻走人。
王太后忙说:“给你大姐二姐的孩子做了几双棉靴。”
刘彻:“你没得用?”
“我也做了。”
刘彻想想哪家亲戚还有小孩,“金俗大姐家的孩子没有?”
王太后一听这话就觉得刘彻要猜到了,“我索性直说了,给你舅舅家的孩子。”
“田蚡?他最小的那个也有十来岁了。母后也未免太宠他。”
王太后:“不是的。最小的那个前天才出生。”
“田蚡趁早朕出城亲自给您报喜?难怪昨天令黄门一定要等到我。昨天没等到,今天又去。那棉花又不是稀罕物,您至于吗?”
不至于。
做好田蚡的孩子也不见得穿,她是想借此事缓和舅甥之间的关系。
王太后道:“棉花对西域人不稀奇,对咱们稀奇。”
皇帝陛下的棉花谁都不给,独独给田蚡的孩子,叫外人知道会怎么想?皇帝不生田蚡的气,早晚会再用他。
“没了,全没了。”刘彻道。
王太后笑着说,“你别骗我,我知道皇庄有很多,你不许任何人动。彻儿,这事你该高兴才是。”
刘彻:“朕膝下荒凉,田蚡他一个接一个生,朕替他感到高兴?”
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57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王太后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刘彻很是郑重地对他母亲说:“田蚡是母后的亲人,
并不是朕的亲人。但凡心里有一点点朕,也不会亲自前往霸上迎接刘安。
“淮南王还没说什么,他倒先上赶着奉承刘安,
他乃高祖皇帝的亲孙,
朕无子,哪天朕先死,皇位非他莫属。母后,
田蚡来报喜时有跟你提过此事吗?儿子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怎么待他是您的事,与朕无关,朕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田蚡’二字!”
王太后迟疑道:“他如今知道错了。”
“他是知道朕厌恶他,
不会再用他。休要再提醒朕缺人,朕缺的是征讨匈奴的将军,
并非田蚡这等阿谀奉承的小人。”
王太后想到田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试探着说,“当日太皇太后那事……?”
“您不提儿子都不想说,
他确实把祖母安插在宣室内外的人一一除去。然而,全换成他的心腹。他想做什么?”
王太后张口结舌,“有这等事?”
“您不知道也该可以想到。您弟弟什么德行,
您一点不知?我是不知他给你灌了什么汤,也不想知道,
此事到此为止。”
王太后忙喊:“且慢!他的这个孩子的母亲是淮南王翁主刘陵。”
刘彻回头道:“恭喜!舅舅可算如愿以偿,
同淮南王又近了一步。”
王太后神情木然的看着他越走越远。
春陀摇头叹气。
刘彻轻笑,
“田蚡又不是你舅舅,怎把你愁成这样?”
“奴婢是可惜了太后。太后多么聪慧的女子,怎就在田蚡这事上犯了糊涂?奴婢觉得太后要比卫夫人聪慧。卫侍中那么小,
卫夫人都不曾惯他。”
刘彻:“她是不聪明,但她活的明白。她比母后会疼弟弟,但她是自个疼,从要求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