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伸手抱起他,“太子要找陛下?”
“陛下?”小太子又想啊想,是的,他父皇是叫陛下,舅舅是这么喊的,“找父皇陛下。”
主父偃笑了,“好,咱们去找父皇陛下。”
刘彻和卫莱基因好,小太子打小吃的好,虽说两岁,看起来跟三四岁似的,主父偃抱着他爬上宣室高高的高台,已累得气喘吁吁,“太子,陛下就在里面,咱们走进去好不好?”
主父偃不会抱小孩,小孩很不舒服,听闻这话立马滑下来,撑着他的手迈入宣室,就往里面跑,“父皇!”
正在议事的公孙弘等人猛然停下,往四周看去,身后多出一个通红通红的小团子。待那小团子走近,几人才看清楚,是穿着红棉衣红棉裤红棉鞋戴着绣着黄色“王”字红棉帽的小孩。
几人不由地朝首座看去。
刘彻也被突如其来的童音惊得楞了一瞬间,回过神看到小孩飞奔而来,笑开了,“你怎么来了?”
“母后,母后说,找父皇!”小孩扑到他爹怀里就告状。
刘彻看到他小脸通红,连忙把他的帽子拿掉,果然额头上都是汗水,“一定是你闹着要出来,你母后才这么说。可惜父皇没空。”朝公孙弘他们看去,“父皇有事。”
小孩转过头,公孙贺瞳孔一缩,“陛下,太子——”
公孙弘等人下意识看他,公孙贺眼角余光注意到还有旁人,连忙把话咽回去。
刘彻笑道:“外甥像舅。他像仲卿有何稀奇。你儿子不像他舅?”
公孙贺想到他儿子,确实像舅,但不像二舅,像大舅。
刘彻道:“据儿,旁边等一会儿。”点心碟子直接放小孩腿上。
小孩正巧饿了,抓起来就吃,旁若无人,自在的样子仿佛这里不是宣室,而是他的卧室。
几人想到他们家的孩子,要么皮上天,要么怕生人,要么哭闹打滚,再看淡定从容的小太子,眼中都闪过些许意外以及羡慕。
儿子乖巧,刘彻心情也好,不大会儿就把今天的事安排下去。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小太子的红棉袄变成了白色。
刘彻不由地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是吃东西吗?”
小太子伸出小手,“父皇!”
“撒娇没用。”刘彻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
隔着厚厚的棉裤,小太子才不疼,“父皇,喝水。”
“回昭阳殿喝,这里没你喝的水。”刘彻御案上的水是放了很多东西的茶汤,小孩不能喝这个。
刘彻扛起他就往外走。
小太子刚吃过东西,挤得肚子难受,趴在他父皇肩上哇哇大叫。
“你在干什么?!”
刘彻吓了一跳,把儿子抱怀里,循声看去,王太后从东边过来,“母后?”
“难为你还知道哀家是你娘。”王太后三两步过来,夺走大孙子,上看下看,孩子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刘彻无语,“朕是他爹,亲爹。”
“亲爹就能这么折腾孩子?”
刘彻:“男孩子,皮实。”
“皮实也得他长大一点。他才多大?”
刘彻头疼,“您老有事?”
“哀家没事就不能来?”
刘彻心底顿时生出些许不耐,“您有事说事,别说这些没用的。外面风大,冻着他。”
王太后冷笑:“你还怕据儿冻着?”
刘彻越发觉得脑壳一抽一抽的痛,看到他儿子伸手,抬手把孩子夺过来,“不说算了。”
王太后连忙喊:“等等!”
“打算说了?”
王太后对她这个儿子是真没办法:“你二姐家的大的,可以相看人家了。还有襄儿,你大姐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或者除夕那天,哀家让她们过来?”
“这么大的雪,除夕那天肯定化不完,路上不好走,化雪还比下雪冷,您就别折腾她们了。”刘彻道:“他们的婚事朕没有任何意见,爱嫁谁嫁谁,爱娶谁娶谁。”
王太后道:“我觉得卫青的那个外甥就不错。”
“谁?”刘彻下意识问。
王太后想想,“那个叫霍去病的。虽说没爹,但我听说是卫青看着长大的。如今又在你那个什么军校,将来肯定也是个小将军。”
刘彻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后不同意?”王太后问。
刘彻是真真无语了,“这事皇后都不知道,朕也是刚听你提起,她不同意什么?”
“那就行了。你二姐家的那个十四,那个霍去病是十五吧?年龄相仿,倒也般配。”
刘彻想骂人,般配个屁!
“母后,这才是您的目的吧?”刘彻问。
王太后很是痛快的承认,“那么好的孩子,哀家当然得先定下来。”
刘彻想笑,无语的笑,“您整天在宫里,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朕不知道?”
王太后一时没听懂:“你想说什么?”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次懂了吗?”刘彻问。
王太后点头:“哀家就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才想到他。”
“您的意思二姐的女儿是肥水?错!朕是指去病。”刘彻道,“您是不是忘了您还有个亲孙女?”
王太后笑了:“哀家知道,婉婉不是还小嘛。不合适,哀家才想到你二姐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