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卫青回家去了,刘彻中午也没出现,卫莱用上一顿舒心的午饭,就令春喜给她找鱼钩和蚯蚓。
春喜:“夫人钓鱼?咱们这儿没多少鱼。”
“外边的湖不是有些年头了吗?”卫莱奇怪,“陛下说是活水,怎么可能没鱼。”
春喜:“正因是活水才没有。以前水里没吃的,这里也没主人喂养,鱼都跑有吃的地方去了。宫里不止这一处河塘。”
“我撒些粮食,是不是那过路鱼就会停下来?”
春喜想想:“不用粮食,麦麸或花瓣也行。别让宫人清理水草落叶,到秋咱们这儿就能有不少鱼。”
“那你交代下去,以后水草泛滥再清理,我得养鱼。连鱼都不能钓,我非得憋疯了不可。”
春喜闻言道:“夫人可以去前殿西边,听说那边水里有不少鱼,先帝养的,好些种类,钓上来就能做了吃。”
春喜若一开始这么说,卫莱得拎着鱼竿就走。这会儿被他一打击,卫莱兴趣大减,“再说吧。我去练字。”
卫青不识字,卫莱变成他姐也成了半个文盲,这几日得空卫莱就练小篆,不过是挑她认识的写。
申时左右,忙了大半天的刘彻进门看到文静端庄的一幕,第一反应是后退,退至门槛,勾头朝外看去。
春陀今日有跟过来,不禁问:“陛下看什么呢?”
“朕得好好瞧瞧今儿的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卫莱气的手抖,未央的“未”字多了条腿,“从西边出来的,你走吧。”
“大胆!”刘彻指着她,佯怒道,“谁准你和朕说话?速速招来,朕饶你不死!”
卫莱送他一记白眼。
刘彻直觉不好,“谁欺负你了?不可能。除了母后谁敢欺负你。再说了,母后更不可能,她还指望你的肚子争气,给她生个孙子。”
卫莱知道今天写不成了,放下毛笔,“你很闲?”
刘彻可不闲,从早忙到现在,期间午饭都比平时少用一半。
“你可是朕的宠妃,百忙之中也得抽空来见见你。”刘彻道。
卫莱眼中一亮。
刘彻转身就跑。
卫莱抱住他的手臂,“陛下,宠妃有一事相求——”
“不可能!”刘彻果断拒绝。
卫莱噎了一下,想抓起他的手就咬。
“朕劝你凡事三思而后行。”
卫莱顿时不敢,“敢问陛下世间有妾身这样的宠妃吗?”不待他开口,“没有!您不知道该怎么宠妃,可以学学高祖皇帝,他最是精通此事。”
刘彻笑了,笑的卫莱莫名心慌,“好啊。卫夫人准备何时给朕生个‘刘如意’?”
生你奶奶的腿!
卫莱甩开他的手臂,继续练字。
刘彻瞧着她的字跟蚯蚓爬的似的,觉得辣眼睛,“这字啊,不像你这个人。”
卫莱把笔递给他。
刘彻:“朕写几个供你临摹?”
“是的,甲骨文。”
刘彻的手僵住,毛笔往案几上一扔,“来人,上茶。”
卫莱白了他一眼,拿起笔,“陛下,你想成为你祖父那样有庙号的皇帝吗?”
刘彻挥退左右,问:“朕还能有庙号?”
“当然可以,世宗啊。”卫莱说出来,抬头看到他满眼笑意,心中忽然一动,“你你你——”
“卑鄙!朕替你说。”刘彻笑的好不畅快,“朕以前那样还有庙号,你觉得我如今还有必要听你的吗?卫夫人。”
卫莱张了张口,咬牙切齿:“滚!”
“朕长这么大什么都会,什么都干过,就不曾滚过。不如夫人教教朕?”
卫莱扔下笔。
刘彻还嫌不够:“不写了?”捏起只写了两个字的白纸,“这么好的一张纸,就被你这么浪费了,还敢嫌朕挥霍。”
卫莱伸手抓走。
“销毁就不存在?别自欺欺人。”刘彻起身,手臂搭在她肩上。
卫莱抬手拨开。
刘彻再次搭上来。
卫莱往外走。
刘彻一步一步跟上去。
卫莱停下,回身,无奈地问:“我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当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刘彻很是宽宏大量的说。
卫莱又想翻白眼,合着她劝君节俭等于犯错。
“又后悔了?”刘彻问。
卫莱摇头,“不,我发现我上辈子欠你良多。”
“真不容易,卫夫人今生还有此等觉悟。”刘彻说着啧一声。
卫莱朝他脚上就踩。
刘彻闪身躲到外面屋檐下。
卫莱下意识追出去,看到一群小矮人朝这边狂奔,不禁转向刘彻。
刘彻问候在门外的春陀,“什么情况?”
春陀眯着眼打量:“看身量像是为陛下养马的侏儒。他们怎么跑这儿来了?奴婢过去问问。”
刘彻猛然想起一件事,一件早已遗忘的事:“朕过去看看。”转向卫莱。
卫莱疾步过来。
刘彻故意说:“朕是让你回屋等着。”
“妾身错了,下次一定谨记。”卫莱很不走心的说出来。
刘彻轻哼一声,步下高台,问:“出什么事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一群小矮人看到刘彻,二话不说扑通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