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实不相瞒,魏家父子三人作孽太多,真是什么事缺德他们就做什么,这十里八乡的百姓苦他们已久啊!可惜我们终究只是普通百姓,在他们眼皮下能活着就是万幸了,哪里敢与他们作对?”
“赵大夫,你识字,能否将魏家父子所做的恶事写下来,我们想办法往上面送。”裴映宁试探的提议。
赵广良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不确定,“我可以代乡邻写状告书,状告魏家父子这些年欺压乡邻鱼肉百姓的恶行。可是白公子和白夫人真的有把握能扳倒魏家父子吗?你们有所不知,那魏家祖上是有大人物的,别说这十里八乡的父母官怕魏家父子,就连夷霖城的大官都……不是没人去城中状告那父子三人,可不知道为何,最后都不了了之,那些去告过状的人要不了多久便会离开石永县,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这一席话让尹逍慕和裴映宁背脊猛地一挺,夫妻俩下意识对视,只见彼此脸色都又沉又冷。
裴映宁惊道,“不好!尘尘儿他们这一去恐怕不妙!”
之前,他们是不知道这石永县出了这么个恶霸,还是通过刺史陆博胜去查阿秀的底才让他们注意到石永县的魏府。
结果到了这里,姓魏的父子三人简直炸裂了他们感观——
魏家大少爷喜欢美男,那魏德仁便借放粮布施之举暗中挑选贫下穷人供儿子玩乐!
为寻儿子下落,魏家家丁擅闯民宅,大行官府才有的搜捕之举!
遇见漂亮女人,他们威逼利诱,将其带回去供魏德仁和魏进禄这对父子肆意亵玩!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哪一件不属极其恶劣?!
虽然他们在其中有推波助澜的成分,但这魏家父子三人恶劣又畜生的行为却是无法洗白的事实!
这还是他们亲自经历的,在他们没瞧见的地方,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肮脏不堪、丧心病狂的事!
而如此让百姓怨声载道的家族,在他们到达夷霖城至今,城中官员竟无一人向他们提过!
这能正常吗?当然不正常!这说明什么?
不正说明夷霖城有魏家父子的保护伞吗!
见赵广良正紧张看着他们,尹逍慕从广袖中取出一药瓶,低沉而又郑重交代,“我们要离开数日,此药你务必收好。魏家父子已药石无医,相信他们不会只请你一个大夫。但我敢肯定,无一人能医治魏家父子。此药虽不能让魏家父子痊愈,却能使他们缓减痛苦,每隔一日让他们各服一粒,如此便能保住你性命。你且帮我们拖住他们,待我们再归来时,便是他们死期!”
赵广良接下药瓶,突然起身朝他跪下,“白公子,虽然您没有道明身份,但小人还是知道您是何人。今生有缘能见您尊荣,是小人三生之幸。您放心,小人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拖住魏家父子,等着您前来为石永县的百姓铲除恶瘤!”
尹逍慕上前,亲自扶起了他,“赵大夫心怀大义,令人钦佩。”
赵广良赶紧摆手,“白公子谬赞,小人愧不敢当啊!”他转身去了床榻,从枕头下取了一包沉物,回到尹逍慕身前躬身奉上,“白公子,这是你们所给的银子,还请收回。”
尹逍慕将沉物推回,微微勾唇,“你且收下吧。但将来恶霸除去,只需赵大夫多助于百姓,无愧医者仁心。”
赵广良眼中全是激动,行医者,谁没有听说过神医白寒的大名?
没想到今日竟叫自己给碰上了!
不但遇上了,那传闻神秘高傲的白神医竟是如此宽仁侠义!
“咳!”裴映宁忍不住轻咳,“赵大夫,魏家父子便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过几日再会。”
赵广良很识趣,知道他们有要事去做也没挽留,拱手送道,“白神医、白夫人,小人定不负你们所托,等你们回来。”
尹逍慕和裴映宁相视一眼,很快便离开了赵家。
对于赵广良此人,从他接下银子愿意帮他们欺骗魏家父子时,便已经同他们站在了一条船上。就算他现在反悔,魏家父子也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除恶,他都没了退路。
所以他们放心。
而魏家父子三人,老大已死,剩下的魏德仁和魏进禄已经废得不能再废。除了魏家势力还存在外,他们父子俩也再干不出恶心事了。
所以让他们多喘几天气也无所谓。
比起魏家,真正可恶的是背后的保护伞!
不把这把保护伞揪出来,就算把魏家父子剁了也不解恨!说不定还会生出别的隐患!
他们随即召集凌武、玄柒和金嬷嬷,把魏大少爷的尸体大卸过后扔到了魏府大门外,然后趁夜离开了石永县赶去夷霖城。
……翌日。
整个石永县都轰动了。
恶贯满盈又变态的魏大少爷被人劫走杀害,还被人尸解后扔在自家大门外,可想而知这消息有多惊人。
而魏府中。
听到魏进钱的噩耗,刚刚苏醒没多久的魏德仁和魏进禄父子俩因为悲愤动怒又昏死了过去。
若只是普通的昏厥也就罢了,偏偏父子俩这一激动,下身竟大出血,这可又一次把府中上下给吓坏了。
正如尹逍慕所言,管家不止找了赵广良这么一位大夫,昨日至今,十里八乡懂医的都让魏府找来给父子俩瞧病,可谁都瞧不出父子俩的病是因何而起的,全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