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悬光一眼扫过去，上次在战神神庙中围杀阿摩的神祇几乎悉数在列，只是上一次他们出现时还带着誓要诛杀叛逆的雄心，这会儿除了奥拉等几个神之外，倒大半都和德维纳一样灰头土脸的，带着点被迫前来的不甘愿。
“哟。”叶悬光平淡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们，我以为你们早就已经逃得离世界树越远越好了呢。”
太阳神咬牙说道：“我们倒是想走，要不是莱雅和奈亚威胁要收回我们的神名……”
“闭嘴，德维纳。”奥拉说道，她的脸上也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只是和纯粹怨怼的德维纳比起来，更多了一种看透一切的自嘲。
那个人类说得没错，神祇都是自私的存在。
哪怕是之前被他们视作父神母神的那两位，在感觉到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第一想法也是让自己的子嗣替他们先抵挡这一波灾难。
她的目光转向了阿摩的时候，在看到她胸前洞穿的伤口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诧异。
“你们做的？”
“是啊，我们做的。我们可是付出了很大代价呢。”叶悬光垂眼看着身边依旧昏迷不醒的谢如期说道，“要不要合作？”
“没有用的。”奥拉冷漠地说道，“她可以单独操控自己身上的时间，让伤口无限复原。如果是在当年，我们还能依靠耗尽她的神力围死她，可现在她和愿望之泉结合在了一起，就等于是……”
“就等于是有了等同于莱雅和奈亚的混沌力量？所以你们就只敢逃跑，哪怕自己会因为时间逆转而消失，也不敢去战斗，就像当年一样？”叶悬光故意用最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阿摩那个叛徒告诉你的吗？”德维纳大怒，也证明了叶悬光之前的猜测全都是正确的。
“所以我说，来合作吧。我们有可以牵制愿望之泉的能力，而你们只要对付阿摩就好，这就简单多了，不是吗？”
“……”
奥拉没说话，可叶悬光看得出来她是心动了。
可能因为是被莱雅和奈亚直接创造出来的原因，这些神祇对于和那两位拥有同源力量的愿望之泉怕到了极致，现在叶悬光一说可以帮他们接下这个担子，哪怕她是他们的敌人，这些人也顿时都觉得心动了。
有莱雅和奈亚的威胁在，他们哪怕离开这里也会立刻被收回神名变成一个可怜的普通人，不如在这里和她暂时合作一下，大不了见势不妙再反水坑她一把嘛。
迦摩族化身为巨鸟，仗着速度极快先行抓着一大把被画好了符号骨签飞到了愿望之泉上空。他按照固定的间距把骨签一张张丢进泉水中，其他的人则是紧盯着叶悬光手中另外一组画着同样符号的骨签，一个个读出上面的数据。
骨签上画着的符号是双月族的图腾，这种天生具有双生半身的种族拥有和自己的半身互相通感的能力，叶悬光把他们的这种能力也拓印下来，做成了一种专门用来进行检测的“试纸”。
“没有温度。泉水之中好像没有粒子活动一样，但绝对零度的情况下双月签自身温度却没有发生变化，没有进行任何热量交换！”
“压力没有任何变化！愿望之泉中存在一切元素和其同位素，但是检测到的密度、压力和放射性都为0！这怎么可能？”
“这是违反一切原理的存在……怪不得叫混沌力量。发现了吗？双月签的一切粒子活动也都停止了，但是它还存在。这就意味着愿望之泉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东西在其中理论上都可以保持永恒不变，这可太神奇了！”
“……别在这种时候做学术研究了啊！等等，你们看！这里发现了粒子运动的痕迹！感谢母树，它终于不再是绝对无解的了！”
迦摩族隔一段距离扔下的一块双月签就像是一个个探测浮标，在另外一边传递出一副副波形图，原本一直是一条平直线条的图像，在靠近时间之神的阿摩之后终于出现了正常的波动。就像是一池绝对安静的湖水突然被投进了一颗石子，以扰动者为中心开始了正常的波澜。
遵循正常的物理规律，就一切好说了。
迦摩大鸟的耳边传来一连串的命令，他有条不紊地从高空中精确投下一连串骨签，然后他盘旋得越来越高，凭借超绝的实力，遥遥看到了那些骨签上面刻画的自己种族的图腾。
“它在做什么？”冷眼旁观的神祇阵营中，大地女神困惑地问道。
“在投掷武器。”
“哈？就那种细细的小骨片？我知道那种鸟很蠢，可它们不会蠢到觉得这样的东西丢下来就能伤到阿摩吧？”
“那是他们的一种特殊的武器。看似体积小，但是可以引发各种族的超凡力量。”智慧女神奥拉理智地说道，“别小看它，命运之神赫涅斯就是被这东西杀死的。”
那些愚蠢的嘲笑声静了一瞬，似乎所有神都难以想象那样的小东西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片刻之后，德维纳发出了一声不在意的轻嗤：“有什么用？就算他们也掌握了神祇之力，能在下面填海造山，又能对混沌之力做些什么呢？我们当初又不是没试过！”
是的，如果确实是完全的不遵循基本物理法则的愿望之泉，叶悬光他们确实不能对它做些什么。可只要它露出一点按规矩来的意思，接受过来自科技时代教育的人就能用这个世界的规矩教它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