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瑜也赔了礼道了歉。
但很显然，季小朋友情绪不高，眸底还掩盖着淡淡的黯然。
昭岁凝着母女俩走在前头的背影，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正出神的小女孩脑袋被凭空出现的帽子包裹了大半，她仰起头，镜头只拍到了她细细的下巴尖，那处被微微晒红，还带了点婴儿粉，十分的可爱。
秦程伸出手，又压了压她的头，清冷的声音飘入女孩耳中：“晒，戴着。”
还未入秋，午后的日光还是有些毒，尤其是这没有树荫遮掩的乡间小道。
昭岁被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小脸，炎热的气息因此散去些许，她低下头，便看到地面上长短不一的两道影子。
小朋友瞧了几眼与她有些距离的长影，歪头看了看身旁爸爸晃动的手。
她抬手牵住爸爸漂亮的手，软乎乎的手包裹着爸爸细细的长指，男人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钟，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起突出，露出来的半截小臂紧实有力，如似精心雕琢的雕塑。
秦程目视前方，余光却是不知落在何处，手臂肌肉绷了又松，最后还是任由自己的手被小朋友牵着。
他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这也让他看起来与外界十分疏离，当然，这是秦程个人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他只是不希望秦昭岁闹才同意牵手的而已。
怀揣着这一想法，秦爸爸顶着高冷的表情牵着小不点到了集市。
“爸爸。”某小只仰着小脸，“我要和瑾瑜去揽客啦。”
秦程高冷地嗯了一声。
小不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晃了晃自己被牵住的小手，无声示意他放开自己。
秦程恍然回神似的，眼神一深，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松开小朋友的手，大手揣回自己的口袋。
[有的人表面不想牵女儿的手，实则牵了不想放开]
[哈哈哈哈哈没有十年微表情经验这都看不出橙橙的内心活动啊]
昭岁可没有看出来这些，走之前还朝着爸爸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
可惜爸爸好像在忙，专注做事情，没有理睬她。
秦程正从袋子里拿出来苹果放到摊子上，眼睛盯着袋子，手十分迅速地从袋子里拿出来里面的东西，一旁的季晚柠看了两眼他面前堆成小山似的苹果堆，委婉提醒了一句：“卖完再拿吧？”
秦程微微一顿，抿着唇看了一眼过多的苹果山，“......哦。”
他长睫下的眼眸似乎一闪而过那一点恼意。
不知是为自己走神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两个小朋友出去揽客的路上倒是想法颇多。
昭岁看着来往的人群，瞧了一眼那边的空地，提议道：“我们可以去那表演才艺吸引人过去买苹果。”
“可是，”季瑾瑜迟疑道，“这里没有钢琴也没有小提琴。”
昭岁眼睛微微睁大，“你还会钢琴和小提琴呀？”
不知是不是收到对方眼里的崇拜，季小朋友方才的冷淡散了些，下巴微扬，“这是我平时都有学习的。”
“没有其他道具也没关系，”昭岁抬了抬手上托着的大红苹果，笑容神神秘秘的，“我们有这个。”
季瑾瑜被她抛出来的那点悬念产生了好奇，这会儿表情热情了些。
两个小朋友小声交头接耳，盘算起了宣传计划。
跟拍的摄影师都不由升起了点好奇，但奈何两个小家伙都藏得严实，没有透露半分。
半小时后，集市空旷一角摆起了一个小板子，上边拿着黑色的粗笔写着几排大字。
第一排就是——《王子历险记》
下面还标注了苹果摊子的地址。
小昭岁一声吆喝，吸引来了一些路过的人群的注意力，加之他们旁边还有摄像头的跟拍，倒是引来了一小批观众。
导演隔着镜头瞧着两个小嘉宾出来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两个小家伙找他们借那些小道具的理由。
昭岁整张小脸框在手绘出来的红苹果状中空纸板内，她手上还拿着两个小绿板子，作为苹果树的枝叶。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叶子，朗声道：“我是一棵苹果树，今天和往常一样，我在自己家门口和风爷爷玩耍。”
小家伙真情实感地投入演出，小动作也做的十分可爱，周围的观众有的笑出了声，气氛缓和了不少，来围观的人多了些。
正在这时，季小朋友顶着一个小王冠，拿着一个小木剑走近。
显然，相比之下，她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小朋友读词时也是一板一眼的：“今天太阳好大，这一路上没有什么解渴的东西，我快要晕了。”
她还十分生动的扶住额头，做出一副要眩晕的夸张动作。
季瑾瑜曾经在千人的比赛现场弹过琴，那时的小朋友看上去十分从容淡定，好似观众为无物。
但眼下闹哄哄的集市，要她做出这样难为情的表演，属实有些考验心态。
季瑾瑜年纪不大，但心里早熟，知道了羞耻，现在这一刻她就觉得十分羞耻。
她心里默念着昭岁刚刚告诉她的小窍诀，权当他们是大白菜，往后念着自己的台词：“这里有一棵苹果树！”
干渴不已的王子朝着大树祈祷，请求给饥渴的他赐予一个解渴的东西。
苹果树晃了晃躯体，凭空变了出一颗大苹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