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瞪了他一眼,咬了口,伸手把蛋糕拿下来。
陈思杨自顾自地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叶惟,这没什么好比较的。”
“不需要从自己身上找不被爱的原因,为他们开脱。是他没做好父亲的角色,你的价值不需要他来肯定。”
“爱你的人无论你好不好,都会爱你的,何况是父母。”
少年的声音清朗又湿润,就像这河边吹来的风。
叶惟觉得陈思杨不仅是在对她讲,也是在对自己说。
她简直要眼泪汪汪:“陈思杨,你很会安慰人嘛。”
陈思杨瞥她一眼,也指了指河对岸:“我爸和他的小三也住那边。”
叶惟睁大了眼睛看他,眼泪吓回去,蛋糕都忘了嚼。
“真假的?”
“骗你干嘛。”
“我们俩是亲兄妹吧陈思杨!”
“咳咳咳!”陈思杨被呛着,忙往嘴里灌了口水。
“谁跟你是兄妹啊!”
第21章 试探和迟疑
两人聊完天已经快要九点, 叶惟和陈思杨告别。
她不敢把剩下的蛋糕提回去,两人硬是在江边吹着冷风把两盒一共八个吃完了。
陈思杨转身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走回那个没有亮灯也没有人的家里。
她站在小区门口看陈思杨走远, 陈思杨走到一半像是有所感应, 回头看了她一眼, 又朝她摆了摆手。
她很想和他继续呆在一起,但是不可以。
他们还没有长大。
叶惟又一次对“时间过快一点”的执念加深了。
聊完天以后,她回家的时候心情感到尤为轻松。
周一返校的下午,班委组织换座位。
虽然邓丽要求的是,挪书不挪桌子,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挪桌子。
下午自习下课的时候,教室一阵桌子和地板摩擦的刺耳声音。
叶惟还在收拾桌上的书,陈思杨就已经把桌子搬到了她旁边。
叶惟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坐这?”
陈思杨点头。
叶惟想起之前陈思杨问她的问题,她装作为难:“怎么办, 其实我和我前桌关系还挺好的。”
“好也没办法,这是邓老师安排的。”陈思杨挑挑眉, “而且上个星期的时候, 你不是连人家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你怎么放弃你最后一排的宝座了?”
“我近视了, 看不清。”
叶惟歪头眯眼看了他的眼睛一眼, 怀疑道:“你戴眼镜吗?真的假的?”
“一百度。”
陈思杨帮叶惟把她的桌子移到第二排, 然后把自己的桌子移到了她前面。
“这样的话, 你就一直一个人坐, 没同桌?”
“那这班上人是单数,也不能给我变一个人出来啊。”
张婕婕洗手回来,看到陈思杨坐在叶惟前面, 有些吃惊。
她安静地坐到陈思杨的斜后方, 在纸上写着什么递给叶惟看。
“什么情况?”
叶惟也写:“我也不知道。”
张婕婕颇为不信地看了她一眼:“小气鬼, 没情况我就不信张。”
她坐下后,看了陈思杨这个新前桌一眼,突然捂住了嘴巴。
张婕婕倾身到叶惟耳边:“你有没有发现...陈思杨后面缺了一块头发啊。”
叶惟没憋住,也笑了出来。
两人在后桌忍得辛苦,陈思杨听到后转过头来,张婕婕硬生生地憋住了,叶惟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消散。
“笑什么。”
叶惟拿起水杯,在经过陈思杨的时候丢下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少爷的发型太酷了。”
*
虽然篮球赛过去,但班上的气氛还是有些浮躁。
邓丽在课上讲的,月底会进行的期中考的消息,才彻底让大部分人的心又安分下来。
叶惟也按部就班地一天天准备着这次考试。
自从陈思杨变成她的前桌,她观察他变得轻易而又自然。
陈思杨篮球赛后翘课的频率明显少了很多,不过还是一样无所事事。
听得最认真的是语文课,睡得最香的是数学课。
英语的听写还是一塌糊涂。
李雪华听写的频率很频繁,几乎是每节课都要听写。八十分以下的不用重新听写,只需要改错。
八十分以下的需要把错的抄三遍,然后去小组长处重新听写。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李雪华是叶惟的妈妈,所以陈思杨对于听写的态度谨慎了很多。
叶惟帮他批改的时候,翻他最开始的听写,不改正也不重抄,爱咋咋,李雪华也不管他。
但是最近,陈思杨偶尔还会改正一下,甚至还会上个八十。
陈思杨找她听写的时候,看着叶惟脸上看着他的听写本,泛起诡异的微笑,感觉背后发凉。
即便他们和好了,叶惟的桌上也时不时会出现两瓶草莓牛奶。
她也还是分一瓶给张婕婕,不过不再给王翰林了。
叶惟觉得陈思杨的学习态度在变好。
即使他听历史课听得比数学课认真,可能是因为历史课对他来说跟听评书没什么区别。
陈思杨作为理科尖子班里上历史政治地理最捧场的人,得到了任课老师们的喜爱,简直是课上指定互动人选。
“你想转去文科班吗?”叶惟有一次很认真询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