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玲也没好气地回他：“老娘不过来应付一下, 他爸问起，我怎么说？”
“他自己不跟你说的，关你什么事？”
余玲拍了一下陈志文的头：“你懂个屁，那是他亲儿子，他不说我就不管？”
直到他们下了楼, 叶惟还站在原地愣住了没挪动。
几秒后，她下楼飞快地追上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妈的，就是因为那个杂种, 害得老子没进校队。”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事让人逮住了把柄。”
叶惟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到一阵恶心。
余玲这样的人, 果然教不出好儿子。
怪不得陈志文知道陈思杨妈妈的事情, 怪不得他们在篮球场打架。
她把校服外套拉起来, 遮住下半张脸, 抬头居然看见了随晋。
随晋看起来非常匆忙的样子, 他小跑着往这边过来, 迎面给余玲和陈志文打了个照面, 不得已停下，向他们点了一下头。
余玲转身，笑着抬手招呼了一下随晋：“小随, 店开得好吗？”
随晋也微笑了一下：“还行, 谢谢关心。”
“我就是听说生意特别好, 周围的店都比不上你的生意呢。还是只准备做早餐啊，不拓展一下业务？”
随晋保持着风度：“贪多嚼不烂。”
“那陈思杨还是没事就去你那啊？”
“还好，他学习忙。”
“他那个成绩，学什么啊。”余玲嗤之以鼻，“你帮阿姨劝劝他，还是多回家住，不然他爸也放心不下。”
“好的，余姐。”
随晋温和地应了，迈开步子朝这边走来。
叶惟侧过身，假装看路边的布告栏，等随晋走过来。
背后传来随晋的调笑：“你在这扮桩子？”
叶惟看了一眼走远的余玲和陈志文，转头装作惊讶：“随晋哥，好巧哦，居然被你发现了。”
随晋也站在叶惟旁边看布告栏上的优秀学生榜：“是呀，可明显了。”
“不会被他们也发现了吧？”
“那倒不至于，他们又没见过你。”
“随晋哥，你是来替陈思杨开家长会的？都已经结束了。”
随晋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不过你们班主任还在吗？我还是想过去一趟。”
叶惟点点头，带着随晋走回邓丽的办公室，办公室门都落锁了。
两人只得往校门口走去。
“今天陈思杨三点过就过来帮我择菜，我问他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他跟我说学校有活动，可以提前走。”随晋无奈地笑笑，“这小子估摸着快要结束了，才跟我说今天有家长会。”
“我马上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叶惟抿了抿唇，拍拍胸脯：“我就坐陈思杨的后面，也大概知道陈思杨的情况，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随晋被叶惟逗笑：“好，那就待会吃晚饭的时候慢慢说。”
叶惟有点为难：“今天可能不行，我得回家，我妈妈在家做饭呢。”
随晋表示理解。他是开车来的，准备先先送叶惟回去，再去找陈思杨。
刚上车之前随晋给陈思杨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
叶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她的消息陈思杨也没有回。
“陈思杨心情是不是不好？”叶惟问。
“看起来是的。”随晋发动车子，“不知道这他跑哪去了。”
他开车来到陈思杨的小区门口，叶惟也跟着上去了。
上去敲门，没人开门。
随晋目光稍沉，叶惟比他沉不住气。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他又去找陈志文了？”
“应该不会，陈思杨不是那种故意挑衅的人。”随晋摇摇头，“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后我再试着找找。”
随晋把叶惟送到小区门口，叶惟请他有陈思杨的消息以后麻烦告诉她一声。
叶惟再次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还是一条回信都没有，她边走路边看屏幕，叹了口气。
“眼珠子都快掉到手机上了。”
一个低哑的男声突然在叶惟耳边炸开。
她猛地侧头，陈思杨蹲在离她两米的花坛坎上，正在抽烟，地上的落叶堆旁一堆烟头。他的卫衣帽子很大，兜在头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男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了，用力地咳了一声，抬眼看她之前把烟摁灭了。
叶惟站在原地，看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
“看什么呢？走路也要看，不怕撞着树？”
叶惟还是没搭腔，陈思杨也不说话，他咽了一下喉咙，又咳了一声。
像是这一声咳嗽把叶惟惊醒了似的，她上前两步，在陈思杨面前蹲下来。把书包背到身前来，拿出侧面的水杯，打开倒了水在杯盖里，递给陈思杨。
陈思杨也没跟她客气，温水入喉，嗓子总算要好受点。
他喝得很快很急，就像一直在等这一口水似的。
叶惟又往杯盖里继续倒，陈思杨也继续喝，直到把叶惟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
叶惟从他手里接过杯盖，低头盖上，问他：“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她的声音居然有些微自己都难以意识到的酸涩。
“没看手机。”
“我和随晋哥都很担心你。我们还去你家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