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惊喜混杂着说错话的羞赧一齐涌上心头, 齐纳月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只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烫。
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会说话……
就在齐纳月打算装一辈子鸵鸟的时候，滚热的脸颊蓦地被冰凉的指尖贴上。
她慌张抬头，对上的桃色双眸正含着盈盈笑意，亲切地望着她。
“嗯~没见过很正常。因为是我单方面看到的你。”
巫九灵回忆, “那会你正在捣鼓什么东西，看起来很认真，我也不便打扰，于是就把漫游的意志体撤了回去。”
末了, 她还莞尔补充了一句：“当时我还在想，手那么巧的女孩子,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嘭！
像是一团烟花忽然在心底炸开, 齐纳月整个人一懵, 随后猛地捂住脸, 整个一只都在止不住地激动到浑身发抖。
原来在很早前, 死神前辈就注意到了她！
呜呜呜她的偶像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夸了她, 还、还说想认识认识！
她宣布她现在就是最幸福的SR！！！
齐纳月在心底无声疯狂尖叫, 指尖无意中幻化出的三千银丝随着主人的心情像麻花一样乱扭，差点把旁边她的养成玩家给缠进去。
秦霏歌：“！”
她连忙跑到巫九灵背后躲好，表情一言难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觉得在刚才短短几秒内, 月月已经把你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齐纳月：“？”
不善言辞的人偶师少女默默举起了手中的丝线。
“不过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志体？”秦霏歌茫然眨眼。
“不知道你的小人偶师有没有告诉过你觉醒前的感受。对我来说, 没有觉醒时的生活就像是在一场绮丽的幻梦中沉睡，因此打个比方，对于我们NPC来说，大家彼此的‘梦境’，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可以互通，就像是到处串门一样。这就是NPC的【神体灵游】。”
“这种‘互通’在我们还在卡池中的时候就可以逐渐建立，比如有部分NPC的角色介绍里，他们的角色关系网其实就包含了这一环。”
“只不过，受NPC实力影响，这种‘接触’有时候会是单向的。”
巫九灵讲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没有不好意思，“能力越强，‘梦境’的领域和限制也就越大，外来者没有经过允许都会被拦在外面。那个时候，基本上都是我主动地用意志体到处游逛，偶尔看看其他的NPC们，就是很少主动搭话。”
时卿认真地看了巫九灵一会：“我明白了，也可以理解为，小灵在那个时候能够单方面接触到玩家养成期间的、还有卡池里的其他所有未觉醒NPC。”
巫九灵点头：“不过，我也没有和很多人讲过话，更多的只是远远看一眼。”
“毕竟所谓‘梦境’，还是比较私人的地方，冒昧打扰，并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事，巫九灵在说到这句话时，眼神冷了一下。
秦霏歌拖长声音“哦”了一句，“那作为目前唯一觉醒降临的SSR，你可要小心被一大堆疯狂的玩家黏上。他们啊，又会发癫似的要汲取你的NPC之力保佑他们抽卡顺利，又是得托你给他们祈愿的角色捎点写出来就要被屏蔽的话，小家伙不被烦死才怪呢。”
巫九灵：“……”
她第不知道多少次为血色地狱疯狂热情的玩家们抹了把冷汗。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听说过前辈你！我……我和大家都很仰慕死神小姐！”
女孩的心思被悄悄藏在“大家”这个群体下，齐纳月抬起眼，红着两颊，声音纤细却字字清晰。
巫九灵愣了一下，“其实不用这样，我只是稍有一些特殊的本领而已。”
齐纳月轻轻摇头，却没有再多解释。
在NPC角色之间，强悍的实力有时胜过一切言语。
血色地狱的玩家们常年在副本生死场间游走，因此不得不追求更高更强的本领；而他们NPC，则因为天生超凡能力和肩负的战斗使命的缘故，本能地会比玩家更慕强。
比如浩如烟海的角色池中，能被冠以“神”名作为代号的NPC，又有几个呢？
但齐纳月绞了下衣角，在巫九灵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岔开了话题：“只不过，好、好像有很多NPC不太清楚神体灵游的深层原理，只当是前辈太过高冷不愿意搭理我们这样的SR。”
“我没有什么朋友，了解的八卦也不多，为数不多知道的一件在我们SR中广为流传的，貌似是一只妖兽SR，有次无意中摸到前辈你的梦境领地，太过激动，忘记了过大的实力差距，结果不仅没冲进去，尾巴上的毛还被弥漫的大雾吞掉了几撮，秃了好几天。”
她忘记了那只NPC的名字，但是对这个过激死神厨的知名事迹可是倒背如流。
巫九灵：“……”
她确实依稀记得有那么一次，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某天突然睁开眼，发现外圈的黑雾献宝似的送来了“入侵者”的罪证，她自个还茫然了好久。
想了想，巫九灵对齐纳月道：“现在我们都已经觉醒，想要沟通见面也方便得多了，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NPC与NPC之间的感情建立似乎要比NPC与玩家间容易些，巫九灵瞅着面前这个像含羞草一样的小女孩，忍了忍，压下想要戳戳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