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两只巫九灵手拉手跑远了。
“看样子，你的分.身之间可以彼此感知联系？”
视线从镜中的自己转向宫缡，巫九灵下意识点头：“这个技能如同我的半身一样，只要愿意，一定距离内就可以通过意识之海沟通，快捷迅速，不会受任何外力干扰。还可以用很多好用的组合技。”
“哎。”
指尖忽地托住她的下颌，宫缡嗔怪地看了巫九灵一眼：“小家伙别乱动，涂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巫九灵立马化身乖巧木头人。
也不知道宫缡什么时候学习的，上妆手法是意想不到的娴熟妥帖，翻飞的右手看得巫九灵眼花缭乱的。
因为是给最爱的小姑娘打扮，他的标准甚至比巫九灵本人还要严苛许多。
“哎呀，差不多就可以。”
“不行，还没好。”
第不知道多少次把想要跑走的巫九灵按回椅子，宫缡抬笔点上少女的双唇，最后柔柔地用指腹将那笔樱花一般的淡粉晕染开来。
“看看如何。”
巫九灵下意识抿了下嘴，这才抬眼。
镜中的少女穿着裁剪合身的月白色旗袍，紫罗兰般的长发与双瞳显得优雅又端庄，但眉目流转间却仿佛是烟笼细雨，飘忽将散，美得不似真切。
巫九灵看明白了。
嗯，这种看着连匕首都握不牢固的娇弱美人，都不用她操心怎么扮演，直接扮猪吃虎就好。
该说不愧是宫缡吗，八百个心眼子，坑人坑鬼都是手到擒来。
“先生不去尝试下女装性转真是太可惜了。”巫九灵就不一样了，欣赏了半天，想到啥就脱口而出。
正美美欣赏的宫缡明显一噎，神情复杂：“原来小姑娘是这样想的吗……”
“反正你也很好看。”巫九灵想到人类间广为流传的“美得雌雄莫辨”的夸赞词，偷眼瞅了下宫缡的表情，还是没敢进一步深化这个女装建议。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去帮帮忙，四号机的求救信号都要按爆了。”
【贵女灵】和宫缡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嗯嗯，这个腮红不太符合特工身份，换掉换掉。”富婆灵动作麻利。
“这个蓝色眼影怎么样！我觉得我这张脸可以撑得住诶。”JK灵的提议遭到拒绝后，她锲而不舍拿出另一盒，“那试试紫色的吧，万一有奇效呢？”
中间还保持原貌的巫九灵奋力抗议：“我拒绝！”
“果然还是要璀璨的绿色！”
双眼一亮，贵女灵立马将本就不存在的教养规矩扔到一边，瞬间闪身加入战场：“以及，黑长直高马尾才是yyds！唔，再来个公主切怎么样？”
第四只巫九灵垂死挣扎：“你们都住手！宫缡先生呢？帮帮啊！”
“……我在这里。”宫缡回过神，看到剩下的三个养成玩家以及其他所有试图来帮忙的人，全都挤挤挨挨在墙角排成一排，完全插不进话。
果然吗，能和巫九灵过招的只有巫九灵自己。
捏脸重任终于交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第四只巫九灵如蒙大赦，长舒口气。
“我们有很认真地在帮忙，你怎么可以自己嫌弃自己。”贵女灵一脸委屈，模样我见犹怜。
“你好，是这样，大家的心情是能互通的。”第四只巫九灵死鱼眼，无情揭穿，“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玩的很开心。”
富婆灵/JK灵/贵女灵：“嘻。”
有宫缡在，最后一只巫九灵终于顶着崭新的代号华丽登场。
三千青丝高束，眉眼深邃冷厉，如利剑出鞘，锋利无匹的锐气让少女比之人类，更像是冷酷无情的兵器。
可以说，这张变装面具，最完美地复刻了巫九灵作为死神一展杀戮时的气质。
在副本里，她需要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出手打架的身份。
这个就很合适。
“好，大家都是玛丽苏本苏。”
JK灵竖起大拇指。
“还是有点可惜，阴森森的女鬼妆并不能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特工灵】叹气，“鬼王这条路被堵死了。”
“没关系。现在也足够让那些不听话的污染源，感受一下四倍的快乐了。”
贵女灵掩唇轻笑。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
白光闪过，耳畔陡然传来鼎沸的人声。
巫九灵猛然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空荡的身侧。
他们又在传送中失散了。
也算是习惯了副本的操作，巫九灵表情未变，视线转而默然环视一圈。
这是一家地下拍卖场。
除了正中心被灯光聚集的展台，其余地方都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黑，但随着一件件拍卖品出示，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呐喊声仍旧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震耳欲聋。
她又将打量的视线落回自己身上。
身上还是进副本前特意挑选的华服裙袍，但整个人被一件宽大的墨色斗篷兜头遮了个严实。变装面具顺利生效，但脸颊上还有些异样。
巫九灵抬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
又是面具。
轻呼出气，巫九灵朝后慵懒靠上柔软的椅背，指尖勾住耳侧垂下来的卷发，绕了一圈，不动声色地望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以五十万的价格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