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停在唐楼停车场外，绑着丸子头、穿着灰色外套的温巧从里走了出来。
“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啊。”沈岩失望摇头。
温巧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她抬头望去，见沈岩正倚在窗边冲她挥手，“嗨，来这里。”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入包间，就听见沈岩要求道：“把外套脱了。”
温巧将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沈岩又指着角落道：“你站那里让我仔细看看。”
于是温巧就站到角落任由其上下打量。
观察了几番，沈岩说道：“旗袍不合身吗？看上去有些松垮。”
温巧回道：“是的。”
沈岩走近她，“别动。”之后低下头，保持一掌的距离轻嗅她身上的香水味，“恩，这点做的不错，刚刚好。坐吧，你也饿了吧。”
温巧趁着他背过身时用手挥了挥他刚才挨过的空气，然后不动声色地坐到他对面，刚拿起筷子又听沈岩问道：“你为什么要学舞？”
“因为兴趣。”
“哦，学的什么舞？”
温巧看着桌面上随着转盘缓慢转动的食物，“我可以边吃边回答您吗？”
跳舞消耗快，她真的饿了，肚子已经在唱腔了。
沈岩失笑摇头，“吃吧，吃吧。”
温巧不客气地挑了块鱼肉，那鲜香的味道让她十分回味，比孟野请的西餐好吃多了。
吃归吃，该回答的问题还是要答，“我学的是古典舞。”
“哦？”沈岩挑眉，“古典舞可不容易啊，对基本功的要求挺高的，不过你是当做兴趣爱好，我觉得是没问题的，顺带可以练练气质和形体，说不定以后还能带你出去见见人。”
沈岩是客户，客户说什么都是对的。
温巧乖顺地应道：“沈先生说得是。”（yue.）
沈岩单手支脸，眼睛看着温巧头上的两颗丸子头，“我最近在筹备古装剧，里面有个角色需要在青楼跳舞。”
温巧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夸赞道：“以沈先生的能力一定会大卖的。”
“你知道你报名的那家舞蹈学校其实跟我的剧组有合作吗？”
“不知道。”
“那我细细讲给你听。”
“可以。”
沈岩见她只顾着吃，心里略微有点不快，“你这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哈？”雇主不高兴了，温巧忙放下筷子，擦干净嘴，“抱歉，实在是太好吃了。”
沈岩笑而不语。
温巧又一次道歉，“真的对不起沈先生。您请说，我认真听，认真答。”
沈岩还是笑，笑得温巧心里发慌。
哦豁，看样子打赏要泡汤了。
温巧像个做错的孩子低下头，狠掐自己的大腿，直到痛出眼泪花，低声抽泣道：“真的很对不起沈先生，扰了您的兴致，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饿、太好吃了，我以后不敢了，请您不要开除我，我还要还债……”
包间内只回响着温巧不停的道歉声，直到饭菜快要凉了，沈岩才微微叹息，“你哭什么？好好的饭，吃得真让人难以下咽。”
温巧身形微微一抖，快速擦干泪，“那我不哭。”
“别擦了，妆都花了，很丑的。”沈岩起身走到温巧身边，笑着辱骂道，“你哭起来好丑，跟琳月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这件旗袍穿后就把它烧了吧，毕竟脏了。还有，可以把丸子头放下来了，你这打扮也不过是平添了一份……丑陋。”
欻。
冰凉的液体瞬间泼在沈岩的脸上，顺流而下浸湿了他的衣领。
温巧慌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我控制不住。”
她微微抬头，小心瞅着他，问道：“您看我这次……表现的愤怒反应还行吗？演的可以吗？”
沈岩是个导演，他要求很高，竟真要原主去演白琳月。
可原主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根本就做不到，在沈岩每次的言语羞辱中选择哭泣忍耐。
几回下来，沈岩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怎么联系她了。
这次偶然碰见，也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么多天没见，她有没有变化。
显然，这变化大了去了，甚至让他有点儿火大。
“温巧你行啊。”沈岩咬着后槽牙道。
“啊？沈先生您是觉得我这次表现还行？”温巧捧着双颊，天真得不好意思，“哎呀，终于得到沈先生的夸奖了。我以后一定努力练习各种情绪，争取演得更像白小姐。”
沈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他难道看不出这女人是真演还是假演？
不过这也的确让他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温巧你这次表现马马虎虎，记得下次要表现愤怒时可不许真的泼饮料了。你瞧……”沈岩扯了扯衣领，“洗不干净了，你有钱赔吗？”
温巧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显露的是对钞票飞走的惊恐，自责道：“我、我赔不起，怎么办？都怪我，没控制住，想着前几次的表现都没让沈先生满意，是我用力过猛了。”
沈岩解开黏腻的衣领扣子，懒得听她假兮兮的解释，“行啦，真要你赔钱，我估计你能从这三楼跳下去。赔偿的话，倒是可以用别的法子解决。”
“别的法子，是什么法子？”温巧悄悄伸手摸进小包里，里面放有她刚买的防狼电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