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没睡的话。
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有她联系方式的金克强那个卷王还在实验室不理世事。
说完，乔剑祎也随手锁上了不想再聊下去的手机屏幕。
“奥，这样啊……”柳润晴像是勉强接受现实的语气。
四周一片漆黑，声控灯也不再为谁而亮起。
乔剑祎正要转身离开，这时他忽然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当然不是因为两人没有互相道晚安，而是——回应他话的人说完之后，仍然笔直站在一半的楼梯上，一动不动地扶着扶梯。
她难道是要等他走开之后，才愿意走到二楼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乔剑祎好像可以理解先前金克强那么夸张的避让了。
可她前两天不是还敢直接来二楼找人吗。所以这也说不过去。
果不其然，居高临下的柳润晴说出来的话挺和善的：“我、本想去厨房来着……”
乔剑祎闻言，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厨房的窗口应该能对上此时夜空中的月亮，她勉强还可以借月光一用。
他一副“请便”的态度。不管她是否需要她避让，他这就要转身回屋了。
但没想到他才刚转身，身后突然响起“咚”的一声！像是楼梯上的人踩了个空，整个人陡然摔了下去。
乔剑祎急忙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跨，总算是在二楼接住了纵身摔下来的人，使柳润晴幸免于难。
她竟然这么不小心。
宽大的手掌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柳润晴用状似轻快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后怕：“不好意思哈……我刚刚有些走神。”
可站在她身前的乔剑祎因为握住她的手臂偏向腕部，他借此明显感受到她急速的心跳并未因转危为安而平复下来，反倒是越来越快，像在紧张什么？
她不会是在抵触他的触碰吧？
乔剑祎倏地放开了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柳润晴愣了愣，心中闪过一瞬的无助。
“你慢走。”乔剑祎平静地说道。
他其实还想说，她如果能忍一忍的话，等来电了再去厨房也行。可是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会横加干涉她的意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柳润晴的确已经不打算去厨房了。她立在原地，快速往后方望了一眼：“我暂时就不去了。”
“嗯。”
乔剑祎又顿了顿，终于说出了两个字：“晚安。”
然后他转身先走了。
“晚安。”柳润晴也朝黑暗中远去的脚步方向挥了挥手。
往回走的乔剑祎兀自走神。
他至少确定了她并不是个要求人避让的霸道性格。
可他正当才走了三四步时，身后突然又响起了“砰”的一声！
乔剑祎猛地转头。他的双瞳在黑暗中适应性的放大，发现原来的那个人影竟然已经摔趴在了上去的楼梯台阶上！
“……”
柳润晴忍不住地小声抽气：“嘶……”
乔剑祎快步走过去，甚至都来不及摸出兜里的手机照明，他的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估计是摔疼了。
这栋别墅里连楼梯都是用大理石铺的面，折线处更是镶嵌了金属条。这个人宛如五体投地摔趴上去，肯定是磕着腿脚了。
乔剑祎不禁皱起了眉，只能再次伸手扶起了她。
柳润晴很轻，他把她拉起来后，她更是乖巧地站好了身子，不过人好像有点儿摔疼了，双腿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手也是下意识地去扶楼梯的扶手。
可她已经摔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下意识去摸印象中的扶手，摸到的却是一堵遒劲的肌肉。呃，这肌肉的手感也不像是人的胸肌……那是什么位置呢？
“你摸哪呢？”
手下的肌肉忽然绷紧起来。
柳润晴吓得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乔剑祎额角直跳。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他的股四头肌，再往里摸过去就是……
柳润晴双手交叠握紧，小声道歉道：“我想摸扶手来着……”但好像误扶了他的大腿。
柳润晴是个知错能改的孩子，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她并不会因此害羞，她甚至还抽空回想了一两秒刚才手下肌肉的触感，觉得紧绷起来的刹那硬得像铁块似的，只不过比铁艺栏杆多了温度罢了。
乔剑祎也并未生气，但也僵硬地松开了她的胳膊，让开身子，等她抬步上楼。
可是接着他就感觉到眼前的她还既犹犹豫豫又格外较真似的，用极慢的速度缓缓踩上一个台阶。
就这么一小步，像是已经花费了她不少的力气。
乔剑祎以为她刚才扭到脚了，紧接着，当他意识到她脚步虚浮到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在一旁问道：“你有夜盲症？”
一直假装淡定的柳润晴终于僵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立在原地，像是被人捏住了一直偷偷藏好的尾巴。
这一刻，乔剑祎也理解了刚才她为什么抱着他大腿不放的原因了。他奇怪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柳润晴抿着唇，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甚至已经练就了只要有一点儿明亮的移动光源，她就可以凭借例如手机手电筒之类的小工具在黑暗中行走自如，与正常人无异了。
然而她虽然已经为此努力过了，但终究不能抹去自己在孩童时期吃过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