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教授身体这几年来还算硬朗，不然也不会在退休十多年后依然留校工作。只不过这眼睛确实是渐渐不行了。
他握了握乔剑祎的手，赞赏道：“小金呐，你们正在推公式吗？”
金克强：“……”
糟了！
眼瞧着亲爱的导师正一步步往前方的可擦板走去，金克强一向强大的心脏都跳漏了半拍。
在这短短的一两秒钟时，他竟然还有精力走神思考，是“让老师抓包自己现在不务正业”更严重、还是“才让老师知道乔剑祎其实有一笔可以财富自由的家产的秘密”更过意不去。
……两个都不行！
乔剑祎手上微微使了个巧劲，一把将老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老师你看这个吧。”
金克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怕的不多，最怕辜负这位已经桃李满天下的老师的一片好心。
傍晚回去的路上，兄弟两人之间难得沉默了好一阵子。
可能是因为本命年坐垫还刚洗了晒在阳台的缘故吧，坐在车里的金克强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又过了一会儿，金克强实在没忍住，忽然突兀地清了清嗓，同身旁的好友说道：“咳……那啥，一会儿你回别墅后，我再回学校哈。”
意思是他又要恢复习惯性的内卷科研生涯了。
见乔剑祎没吭声，金克强又问道：“你要去不？如果你也和我一起的话，早知道我们两就不会来了，晚饭学校食堂解决。”
“不了。”乔剑祎言简意赅地拒绝道。
默了默，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回去再问问她的话。”
金克强闻言一怔。接着释然一笑。
他状似轻松的口气：“赵老每一天都在肉眼可见的变老，虽然他时常开玩笑说我们肯定是他带的最后一批学生了，但说实话……我他丫的还真希望还能有几届可以用来使唤的学弟学妹呢……你说是吧？”
一个拥有一腔热血的学者，最可惜的就是转眼已过半百有余，终究是到了年事已高力不从心的时候了。
“嗯。”乔剑祎淡淡地应了一声，也坐在副驾驶上兀自垂下了眸。
……
晚饭时间，惠小惠邀请落单的乔剑祎同学和她们一起吃。
相比较惠小惠的话多，柳润晴其实对过去那天发生的事情还算淡定。
“幸好你当时临时有事，”惠小惠后怕地说道，“不然你真去马默那傻子那儿，肯定撞上了最危险的时候。”
按惠小惠的说法，是“马默公司的变态男领导看上马默了”。
这当然是她目前所以为的内容。
对此柳润晴也并未多说什么。她转而同好友说道：“惠惠，你以后也带上我给你买的护身符吧。”
“好！”惠小惠也是“宁可信其有”的人。不过她接着又放心地说道，“我让马默搬了更安全的住处，他也开始另找工作啦。”
一旁作为最不知情、又一向不如金克强热络的乔剑祎只是默默地听她们两边吃边聊，偶尔瞥一眼柳润晴的神色。
柳润晴全然不知。因为她在此期间还抽空在回手机里的消息。
时隔一两天，那个叶梓藤像是妥善处理好事情后又来问她的近况了。
柳润晴自认目前的近况没什么问题。她吃好睡好，人身安全有学校和别墅门卫作保障，外加订购了一批有的没的的工具，至少心里的安全感也有所提高。
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不是和叶梓藤能说的。
反倒是叶梓藤，又说想约她见面，和她当面转述一下后来的事。
他这个提议也在理，更何况柳润晴还欠他一把伞没还他，所以她决定答应转天再见他一趟。
结束了家常菜的晚餐，惠小惠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丢进洗碗机齐活。
柳润晴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客厅走，险些撞到了墙角。
一旁乔剑祎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她有些呆愣了一两秒，后知后觉发现乔同学长得还挺高。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意外互动，并非乔剑祎的刻意为之。但他的确看见了柳润晴手中一晃而过的手机屏幕。
饭后的休闲时光。乔剑祎还留在客厅看电视，惠小惠已经转头和男友煲电话粥去了。柳润晴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夜色中的绿化带，安静地发呆走神。
乔剑祎一回头，就看见她趴着窗台上，安安静静的模样。
而他一只手里假装拿着遥控板，另一只手里其实还拿着手机。
说好回实验室奋发图强的金克强今晚有些低效，时不时发消息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金克强虽然也知道光心急也没用，但他一个人坐在实验室里，心却无法完全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呢？你笨啊，你吃饭的时候不会多问问她？】
乔剑祎一字一句地回他：【饭桌上，她们两人聊了那晚的事。但我觉得可能并非如惠同学所说的那样。】
金克强云里雾里的：【？？？】
他不管，这都什么时候了，乔剑祎他难道不懂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牺牲一下美色又不会死的道理吗？
乔剑祎最后看了一眼金克强发的那一通怎么也站不住脚的道理和攻略，随手锁上了屏幕。
“在看什么？”
柳润晴回过头来，发现是今晚又落单的乔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