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浪京撩了下眼皮:“坏惯了,做好事扎手。”
“还挺善变,是谁刚才看到小荔枝摔倒,急得杖还没拿稳就往下冲。”
段浪京把易拉罐搁到桌面,面无表情地吐字:“狗。”
张朝行佩服地给他了一个大拇哥:得, 这哥疯起来, 连自己都骂。
俩人在餐厅坐了没一会儿, 陆陆续续也有人进来。
段浪京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汽水滑手机,在注意到门口进来的身影时,动作忽然一顿。
张朝行也看到了那个人,招手道:“小荔枝,过来吃饭呀。”
章肆川走过去,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路南和辛悠然。
她余光到段浪京冷淡着一张脸的臭表情,深吸了一口气:“不用,我和路南一块吃。”
说着,拉着路南的袖子往另一边走去。
张朝行冲在自己对面坐下的辛悠然开玩笑:“哟,大小姐跟我一起吃饭?怎么不跟小荔枝一块?”
辛悠然从筷筒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敲了张朝行脑门一下:“有没有点眼力见啊?”
张朝行:“啊?”
辛悠然摇头叹息:“总算知道你单身十七年的原因了。”
张朝行:“啊?”
“我干嘛要去做电灯泡。”
张朝行:“啊!你是说……小荔枝和那个男生?”
辛悠然嘿嘿笑了两下:“反正不单纯,我觉得……”
“嘎啦——”
辛悠然和张朝行同时往噪音的方向看去。
一只骨阔分明的大手捏着一个已经变形、瘪到不能再瘪的易拉罐。
顺着往上看。
是顶着一张预备“干翻一条街”的冷恹脸的段浪京。
似是注意到两人的注视,段浪京慢慢地掀起了眼皮。
寻找一个要被他眼神冻死的幸运儿。
很不幸的是,辛悠然就是那个幸运儿。
“你觉得什么?”他嗓音沙哑地开口,像断线许久的人重新加入对象。
辛悠然可不觉得段浪京有心情听她鬼扯八卦,在桌下踹张朝行的腿让他解围。
张朝行很讲义气地掰着段浪京的肩膀面向自己:“觉得,你……太帅了!”
一般张朝行说这种话时,段浪京都会扯着嘴来句“别恶心我”。
可这次段浪京没有。
他收起了冷气,转回了身子。
莫名地让人觉出分低落。
哦。
段浪京垂下眼皮。
那她为什么。
不喜欢我。
-
半夜。“啪”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窗户上。
章肆川以为是自己幻听,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可是接连不断的“啪”“啪”“啪”声持续传来。
章肆川打了个哈欠,睁起惺忪的眼,抓着头发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
是树枝被风刮的打在窗户上了吗?
她拉开窗帘。
没有树啊。难道是窗户有问题?
章肆川昏昏沉沉地推开窗户,很丝滑,没什么问题。
准备关上再试试时。
“啪”一个雪球朝她而来。
劈头盖脸一个凉嗖嗖的雪球,刺骨的清醒,瞬间把她所有的瞌睡都打没影了。
冻傻了!
哪儿来的雪、球?
她气鼓鼓地扒拉开脸上的雪花,“阿嚏”地打了个喷嚏,从窗户探出身子,看到了树下面,团巴着雪花,正在尝试收回投掷动作的段浪京。
盖她满脸雪花的罪魁祸首,不言而喻。
这仇可是大了。
她想冲他喊,又怕吵到旁边的人,气冲冲地回床边拿起手机,发了个【干嘛】
段:【下来。】
做梦吧他。
他是以为自己没脾气还是觉得自己是鱼,被人呲一顿夜都没隔就忘了?
章肆川钻进被子里,决定继续睡觉。
可是“啪”、“啪”接连不断的砸声持续传来。
砸,能把窗户砸烂我算你赢。
继续,有本事砸一夜。
一个又一个想法在脑海里绕圈圈。
反正要她下去是不可能的。
打死段浪京都不可能。
……
半小时后,死活睡不着的章肆川气呼呼地扒开窗,瞪了外面持续抛掷动作的男生一眼。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带着少女薄怒的“段浪京你是不是有病?”响起。
章肆川赤脚踩着毛绒拖鞋,披着红色羽绒服跑下楼,胸膛微微起伏。
说她真烦让她离他远点的是他。
大半夜砸她窗户的也是他。
他到底什么毛,什么病!
身高瘦长的黑衣男生静静地站在树下,手插在兜里。
簌簌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看着少女红扑扑亮晶晶的脸蛋。
段浪京偏过头,半垂着眼睫,避开她的视线,烦躁地说:“我就是有病——”
透小的雪花一点点坠落,段浪京垂着手一松,“啪嗒”,手里的雪球坠落到地面。
手心发汗,他慢慢抬起深邃的眼睛,喉结滚动。
一句很淡很淡的话夹杂在风声里,送入章肆川的耳中。
“才会一直想你。”
第30章 翻车
翌日早晨。
酒店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