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知道了，安安静静上学，怎么就你能搞出那么多事来。”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章肆川当惯了好学生，第一次被老师这么劈头盖脸地训，脸蛋轰一下就红了。
她拿着课本，慌乱地说了句：“老师对不起。”低着头走到了教室外面。
屈辱感如影随形。
对面教学楼的教室门好像没关。
好像他们都在看她。
看她被罚站。
然后被人发到网上，继续被骂。
很丢人。
真的很丢人。
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又拼命忍眼泪，不想哭出来。
哭出来更丢人。
她整个人憋成一抽一抽的。
无声的悲伤。
有个隔壁班出来上厕所的学生看到被罚站的章肆川，惊呆了下巴，掏出手机刚想拍。
“你拍一下试试。”
寡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男生被这声音一吓，看到说话的人，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章肆川还沉浸在被批评的情绪里，直到段浪京的黑球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才回过神。
“你……怎么出来了。”
“被老杨罚站。”他说的轻描淡写。
章肆川哦了一声，没心情去问他为什么也出来。
看着女孩脚下石灰地面上一颗一颗渍深的水珠，段浪京顶了下腮：“哭什么，又不丢人。”
章肆川小声又闷闷地说：“你……还挺骄，骄傲。”
“骄傲啊。老了以后还能拿出去吹牛，知道吗，我上学时候天天被罚站，考试还能考年级第一。”
“什么天天……”章肆川红着眼睛，“你这叫虚假宣传。”
还没说完，面前多了一张递出来的白纸巾。
章肆川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慢吞吞地往眼睛上盖。
“不是让你擦眼泪。”
“鼻涕快掉嘴里了。”
章肆川动作一滞。
回应给他轻轻的，又带了点气恼的一踢。
段浪京手背在身后，垂下头可以看到女孩柔顺的发顶，绵白的耳朵，像小扇子一样扑闪黑长的睫毛。
以及明显心情变好的神情。
所以他……也蹭了一脚回去。
也很轻。
一节罚站，最后演变成了“小荔枝&段浪京”第一次世界杯大赛。
结果当然是他惨败。
下课铃一打。
段浪京就催她走。
可教室里面还没下课。
“不好吧。”
“我走了，等会别的班先下课，乌泱泱一群人过来，都来围观你了。”
“你就成京北高中第七个打卡景点了。”
章肆川动摇了：“但是……杨老师会不会更生气了……”
段浪京其实想说理他干嘛，但又不能对着章肆川这样讲，所以换了个话术：“你站这才是碍老杨的眼呢，他看不见你，气还能顺点。”
就这么一步一步的，章肆川被段浪京的歪理说通。
两个人一起去了校园超市。
段浪京单手推开冰柜门，随意地说：“想吃哪根，随便挑。”
章肆川直接拿了根最贵的。
段浪京抱着臂懒洋洋地挑眉：“你是真不客气。”
结了账出去，章肆川咬着冰棒开口：“本来想请你。”
段浪京撕开包装袋：“那挺可惜，错失了一次吃软饭的机会。”
章肆川大脑死机，把软饭理解成了白食。
很快说道：“下次……下次让你吃软饭。”
段浪京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没挑破，嗯了一声。
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段浪京忽然开口：“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章肆川点了点头。
段浪京单手插兜，往路口后面走去。
几个交头接耳的女生听到脚步声，顿住刚刚八卦的，关于“校园青年节女主持捆绑男主持”的讨论。
“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见第二次。”
段浪京表情冷漠地抬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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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相信了。”辛悠然托着脸。
章肆川回到教室，顾梨和辛悠然就围到她座位边。
章肆川：“什么。”
辛悠然的这句话声音贼小，只有她们三个能听清：“段浪京喜欢你。”
章肆川皱眉：“你别乱说。”
“你不知道，老杨让你站出去之后，段浪京干了什么。”
顾梨也在一旁捧着脸应和。
把章肆川从教室里撵出去之后，老杨继续讲课。
却被段浪京打断了。
“老师。”段浪京举了下手，“纤维素是构成植物细胞壁的主要组成成分，不是细胞膜，要不您也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老杨手里的笔都快拿不住了，似乎没想到段浪京会这么怼他。
“什么年代了，还搞罚站这一套，碰上难缠的家长不怕把教育局□□箱给塞爆了？挺没劲的。”
“怨别人走神，怎么不想想办法让自己课更有趣点呢。”
老杨的生物课确实，是几科老师里最干瘪的了，基本上就是照本宣科，上课打瞌睡的不计其数，但他之所以能带重点班，一个是因为他够严，一言不合就开骂，另一个是跟领导沾亲带故。
段浪京这句话把老杨气傻了，脸一会红一会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