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
这回,盛誉没再给冬宁问“等什么”的机会。
他继续把冬宁的后脑向下压,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
冬宁感受到他的气息——比起他掌心的温度,终于灼热了起来,酒精的味道,奶油的甜香,手底下紧绷起来的肌肉。
其实他的动作并不算霸道,在碰到他的嘴唇之前,冬宁还注意到他下意识舔了舔唇的动作。
那就是初吻。
四片嘴唇挤在一起十七秒钟的时间,盛誉松开握住和按着冬宁的手,放她离开了餐桌。
冬宁一直记得,在盛誉追到厨房,发现她的手在抖,脸也红得滴血,证实了亲嘴不只有他一个人紧张之前,他有些挫败地问她:“为什么你不闭眼?”
当然是因为她也很紧张,心里数了十七下,脑袋里爆炸般的轰鸣才停下来,理智告诉她,盛誉在亲她。
冬宁紧了紧扶着盛誉的那只手,从电梯的反光镜里与盛誉对上目光。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铁灰色的斜纹西装,四季款的薄厚,毛感恰到好处,廓形笔挺,勾勒出宽肩窄腰。
他本身就眉眼冷峻,薄唇微抿,电梯轿厢顶部的光线打下来,光影在他鼻翼打下的阴翳,更显出他面部干净利落的线条,整个人冷感十足。
“笑什么?”
“你酒量还是这么差。”
“我没醉。”
“那我松手了。”
盛誉像是不屑与她争辩,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同时冷淡地移开了目光。
他自己走出电梯,又跟在冬宁身后走进家门,脚步不快,但算稳。
可是他如果真的没喝醉,实在是没办法解释当下的状况。
被压在门板上的冬宁甚至不想把这称为是一个吻。
他就是在咬她,他的牙齿和舌头上带着的力气,单纯像要吃掉一块甜味儿十足的蛋糕。
“盛誉!”
“你不能……盛誉!”
“别动。”
盛誉的牙齿放开了她的舌头,移到她耳边,声音不高,可说话时的热气全都洒在冬宁的耳垂和颈间,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咬疼了?”
“嗯。”
“我轻点。”
这是轻点的事么?
而且冬宁的不舒服不只有嘴巴。
盛誉实打实地压过来,那一身硬邦邦的肌肉硌着冬宁,身后的门板更硌得她背痛,门把手抵在冬宁腰间,让她下意识往前,像在钻进盛誉怀里。
下一秒,他抵过来的幅度更大,冬宁紧紧闭上眼睛,好在想象中腰间的痛楚并没有来——盛誉用一只手将她与门板隔开。
紧接着,那只手往上,钻进她的发丝,控制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的整张脸都朝上仰去。
冬宁感觉到头发被他不加收敛的力道扯痛,可那抗议并不能及时讲出来。
盛誉终于肯将啃噬转为亲吻,那亲吻又太深,杜绝了冬宁一切讲话的可能。
被堵在喉咙口的话不光有反抗,还有她的谴责,她脑袋里都是对自己愚蠢和天真的反思,可惜在当下都是无用。
冬宁的两条胳膊都被挤在他们俩的身体中间,没有使力的支点,两只手只能像摆设一样地搭在盛誉胸膛。
她能听到来源于两个人的喘息,没停歇过的水声,房间里的智能系统因为检测到主人归家而开始播放的《Go solo》,音量调到最低,是冬宁昨天听的最后一首歌。
唇齿无尽交缠时,酒精像从盛誉的身体转移了一部分到冬宁的脑袋里,将她彻底麻痹。
盛誉的怀抱变得像牢笼版无法挣脱,深吻太久,带来缺氧,哽咽,和泪水的咸味。
嘴巴痛,被捏着的肩膀痛,被箍住的腰也痛。
她却不能说话。
几乎是到了天旋地转的程度,盛誉才终于松手,但冬宁的啜泣没能立刻停止,身体的本能反应,是继续发出哽咽的声音,剧烈地换气,以弥补大量的氧气确实。
反观盛誉,他垂手站在那里,脸色还是冷淡,抬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嘴唇,就整理好了仪表。
这对比鲜明的场景实在是丢人。
冬宁只能忍住腿软,快步走到自己房间去,到浴室打开水龙头,两手捧起冰水,不停地浇到脸上。
又过了好久,呼吸才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脸还是红,冬宁抬手去碰下唇疑似被咬破的地方,没忍住发出一声“嘶”。
她的两片嘴唇都在发肿,充血一样得红,这种情况下,连破皮都看得不明显。
所幸电脑就在手边,冬宁得以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
她敲敲打打,从头到尾润色前两天写的差不多了的一篇审稿意见。
客厅里一直很安静,冬宁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听到过开门声,也就无从判断盛誉还在不在。
四点多的时候,该准备吃下午饭了。
冬宁走出房间,看见空荡荡的客厅,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才确认盛誉的确出门去了。
提了几个小时的心终于放下来,冬宁打开冰箱,昨天的米饭还有剩,她拿出玉米粒、豌豆、午餐肉和鸡蛋,准备给自己简单做一份炒饭。
吃到一半,冬宁拿起手机,给盛誉发了条短信:“你没开车吧?”
直到她吃完炒饭、洗完碗,盛誉也没回复。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冬宁才收到他的两个字: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