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挨得近,就算不开免提,手机那头说什么,盛誉都能听清大半。
冬宁接完电话,他把自己那碗面吃完,才问:“你不上法语课,就是去咖啡店当服务员?”
他把冬宁左手腕握住举到两个人的面前,眼睛紧紧盯着她:“我就说,家里能用到热水的地方,怎么会把你烫成这样。”
当时冬宁只觉得害怕,因为蹩脚的马脚败露,或是自己没有按照盛誉期望中的那么乐观和坚强,或者,只是她意识到两个人关系的结束。
到现在,她才愿意承认,那时候,她爱惨了盛誉,只是因为一点都不想让他再爱她了,才会自欺欺人地把盛誉看她的那个眼神解读为指责。
现在,她知道,和眼下知道她没把钱拿走一样,盛誉是在心疼她。
他比烫到自己疼一百倍,比自己无依无靠还没钱难受一千倍。
他静静地看着冬宁,只是下颌角稍微动了动,冬宁就感觉到,他的心像是要被她给弄碎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噗呲哔哩噼啪啦宝贝的1个地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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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黑名单◎
在遇到盛誉之前,冬宁从未感觉到自己对生活拥有掌控力。
不过,遇到盛誉之后,她也并不是刻意去掌控生活,而是她在无知无觉中,接过了盛誉让渡给她的掌控他的权利。
她的行为动作开始有所影响。
比如,她痛苦,带来的后果不再只有潮湿脆弱的眼下皮肤被凛冽的冬风吹裂。盛誉也会痛苦。
恋爱的过程中,冬宁对此感受很浅,或说领悟很慢。
可能是临近分手,她才堪堪意识到,不过那时她的状态太差,已经不愿承认事实。
而且,冬宁也没想过,时至今日,盛誉仍然与她感同身受。
毕竟,事实就是,多少情侣矛盾都可以归结到这一点,最终因为对方做不到感同身受而分道扬镳。
而盛誉在经历了冬宁给的糟糕至极的分手之后,几年过去,仍在继续的不只是冬宁留下的阵痛。
还有对她的感同身受。
冬宁想起,她曾问过他,最后却没得到明白的问题——他还喜欢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冬宁也渐渐懂得,为什么盛誉不愿意给她明白。
因为他还想保留一些自尊心。
对他来说,她是一个将他物尽其用之后,还拿了他家人的钱去出国镀金的女人。
在感情中劣迹斑斑,人品如何也有待商榷,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继续爱她。
她该上他的黑名单。
所以,继续跟她产生交集,可能真的是他生活中少见的逃脱情理之外的行为。
又过了沉默压抑的片刻,盛誉到底没说什么。
他一向都是平淡、镇静居多。
事情说清楚以后,就让它过去。
冬宁很习惯他这样。
冬宁松开抱着盛誉腰的手,朝后撑在身体两侧,仰头看他。
“你要不要睡会儿?”
“要开会。”
他公司有事,冬宁一早就知道,这也是他们回国的主要原因,但没想到他吃完饭就得走。
“好吧。”冬宁揉了揉眼睛,“几点回来?”
盛誉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最后停在她的耳后,用很淡的语气说:“你想我几点回来?”
“七点之前吧。”冬宁想了想,“可以吗?”
今天的午饭吃得晚,这会儿都快三点了,晚饭估计早不了。
冬宁不想太打扰盛誉工作,但也还没做好单独跟他家里人吃饭的准备——在盛仙云、周骏儒、盛染和好如初之前。
幸好盛誉也不是随便问她的,思考之后回答她:“应该可以。”
他把平铺在床上的薄被抖开,拿走一个枕头,将另一个枕头放在大床中间,在上面:“上来睡会儿。”
冬宁的外套在进门时已经脱下来被阿姨拿去挂好了,她看了眼盛誉,从床边起身,低头先把裤子脱掉,然后用两只手抓着薄毛衣的下摆,也套头脱掉,身上只剩下内衣以后,才爬上去,躺到盛誉安排的位置,从盛誉手里拿过被子,给自己盖好。
盛誉看了她两眼,手探进被子里,绕到她背后,把搭扣解开。
他的手指带着点凉意,但没有过多停留,完成动作以后,把那件薄薄的布料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抚平冬宁的被角。
刚才当着人的面脱衣服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冬宁也是真的没觉得太害臊,可盛誉做这个动作的熟练程度,莫名戳中了她的羞耻心,让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藏起来——她确实把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
盛誉低头打量她:“要不要开空调?”
冬宁想了想,还是没明白盛誉担心她冷还是热,盛誉就用刚才解她文胸的手指碰了碰她的侧脸:“这么红。”
冬宁很低地说了句“不用”,然后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会儿本来就是巴黎时间的早上九点多,人最有精神的时候,等盛誉走了,冬宁慢慢没剩下多少睡意。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努力,才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一看,还不到半个小时。
盛誉的卧室附带有浴室,冬宁简单洗了把脸,把头发理顺,听到外面有人走动,才去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