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潺潺脸上毫无愧色,理直气壮道:“关你什么事儿?只要他留下,我有的是办法。还是说,你舍不得?”
闻言,路归朝眸底水光一晃,抬头直直望向云千媱。
只见云千媱微微一愣。
舍不得?她当然舍不得!剧情在即,把路归朝一个人留在这里,只会加快黑化进程,再说了,时空之门还在他身上呢!
云千媱深吸一口气,商量道:“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水潺潺指着路归朝,道:“我们俩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带走他。”
云千媱撸袖子:“好啊,你挑地方!”
水潺潺指了指脚下:“不用挑,就在这儿!”
眨眼间,一白一紫两个身影,一人薅住对方的头发,一人掐住对方的脖子。
路归朝本沉浸在“云千媱舍不得他”的暗喜中,一回神发现两人居然打起来,于是蹭的站起,下意识护住云千媱。
丞山山早已习惯了妹妹的脾性,慢吞吞走过去,想要拉水潺潺。
“师姐……”
“潺潺……”
两人同时被呵斥:“闭嘴!女人的事情男人不要管!”
“……”
“……”
*
云千媱拉着路归朝跑出篱笆外,夜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了。
路归朝站在身边,手指替她整理散乱的头发,说道:“师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半响,无人应答。
他低眸看去,只见云千媱表情先是迷茫,接着,好似突然意识过来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路归朝关心问:“师姐怎么了?生病了吗?”说着,伸手想摸她的额头。
云千媱一个激灵,一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触电般跳远几步,眼神古怪地打量他。然后转身,留下一个对月叹息的背影。
路归朝:“……”
路归朝没有走过去,站在原地,耐心地望着她。
云千媱双手捂住心口,一脸头疼的表情。
——她刚才……干了什么?
——居然为了路归朝,和水潺潺大打出手?!
云千媱:“……”好丢脸啊。
好像每次碰到水潺潺,她都会失去理智。云千媱一时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做出这种蠢事,心道,一定是水潺潺这个女人对她下蛊了!
安慰好自己,云千媱准备和路归朝解释几句,免得人家以为,自己是为他争风吃醋。谁知一转身,阿行从不远处走来。
“云姑娘,事情办好了吗?”他们方才在吊脚楼上商议的时候,阿行一直等在外面,见两人出门才走过来。
听到他们出师不利的消息,阿行安慰道:“没事的,云姑娘,圣子圣女为人很好,或许这只是他们的一个考验。对了,你们没地方住吧,要不去我家?”
丞山山本想留他们住宿,被云千媱一口回绝。此时此刻,天色已晚,这荒山野岭的,看来也只能麻烦一下阿行。
云千媱不好意思地说叨扰了。
阿行笑道:“云姑娘能留宿,是我的荣幸。”
少年嗓音郎朗,说话好听,又热情友好,云千媱不由感激道:“阿行,真是太谢谢你了。没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我说过,云姑娘和我不必这么客气的。”
几步远的距离,路归朝眯着眼睛,无声地打量他们,一股沉沉低气压自身后散发出。
*
夜已深。
云千媱洗漱回来,发现路归朝在她房间。
“师弟,有什么事吗?”云千媱问。
路归朝的房间就在隔壁,云千媱正想说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一趟王宫,就见他手里拿着一瓶灵药走过来。
云千媱抬头问:“怎么了?”
路归朝打开药瓶,指尖沾了灵药,微微俯下身,盯着她的嘴唇,道:“师姐这里受伤了。”抬起指尖,轻触她的唇畔。
滚烫的温度和灵药的清凉交杂一起,袭遍全身。云千媱不禁浑身一激灵,想往后退,却被他捉住手臂:“师姐别动,快好了。”
他用力极大,不容抗拒。云千媱想挣扎一下也不能。
路归朝嘴上说着快好了,可实际上手指流连在她唇上很久,动作时而轻、时而重。
云千媱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忍不住伸手往外推了推他:“不用涂了,没事的,破皮而已,明天自己就会好的。”
路归朝被她一推,才恍然回神,捏紧了药瓶。
云千媱觉得他今晚好像哪里很不一样,心想,人家好心关心,自己会不会太冷漠了?于是,轻咳一声,真诚说道:“师弟,谢谢你。”
路归朝却苦笑了下:“原来在师姐眼中,我和别人并无什么不同。”
云千媱:“啊,什么意思?”
路归朝抿紧了唇,不言。略带诡异的气氛在房间内悄悄蔓延。
半响,路归朝转过身,黑眸紧盯着她,问:“刚才在吊脚楼,师姐为何不答应水潺潺的要求?”
“答应她?”云千媱想想就生气,“她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答应的。”
“只是这样?”
“否则呢?”
路归朝似乎早有预料,却又难掩失落地敛下眼睫。“好,我知道了,师姐早点休息吧。”
他前脚一踏出,云千媱赶紧阖上门,后背抵着门框,神情有些茫然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