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朝告诉她，接下来半个月只要每晚待在灯芯里即可, 白天可以用泥人捏的身体自由活动。
期间, 路归朝一有空就调运灵力帮她巩固魂魄，还给她捏了个与外形更相似的泥人。
云千媱蹲在灯芯里, 托腮看他手指翻舞, 惊讶地瞪大眼睛：“师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高超的手艺！就连我自己都只能捏个七八分相似，你手上这个真是太像我了！”
路归朝垂眸, 认真地捏着泥人, 一边轻蔑扯起唇角：“明明是师姐自己手艺不好，别找借口。你之前捏的那个顶多两三分相似。”
不怼她会死是吧？！云千媱尴尬一笑：“不会吧, 我觉得, 我之前捏的那个也挺好的。”
话音刚落, 路归朝掌中的泥人成形，和云千媱本身几乎一模一样，轻轻放在枕边, 道：“试试。”
“好。”
云千媱应声飞出, 不一会儿, 适应了新身体，在路归朝面前转了个圈, “师弟，这个泥人真是十足十的像, 你以后去开个泥人摊子, 一定很赚灵石。”
路归朝目光紧紧锁住她, 抱起臂，道：“恐怕不行。”
“嗯？”云千媱回过头看他。
路归朝说道：“我之所以捏得像，那是因为，师姐的模样在我心头百转千回，你的每一根头发丝我都清清楚楚。尤其是在无烬深渊，一剑刺入我心脏的样子，可真令人着迷，终身难忘。”
云千媱脸上笑意僵住。
路归朝站起身，缓步到她面前，眸子盯了一会儿，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云千媱被迫和他眼神对视。
路归朝启唇道：“师姐，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云千媱僵硬道：“什么解释？”
或许，她欠他一个道歉，但绝对不会欠一个解释。因为事情就是那样，在她一剑刺入路归朝心口时，虽然有那个声音的逼迫，但其余，她所做所说的一切，就是那样。
来到天州大陆，接近他，讨好他，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得到时空之门而已。
甚至那时，她对他的喜欢，也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
路归朝仿佛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黑眸蓦地阴冷，咬牙道：“连骗骗我都不愿意？你就这么的狠心？”
云千媱下巴用力挣脱他的桎梏，道：“我要是骗你，你不会更生气吗？”
“……我会。”
“那不就得了，还不如现在，至少生气少一点。”
“……”
路归朝深吸一口气，眯眼冷笑：“好，好。那我问你，邕州之行时，还欠我一个愿望，师姐记得吗？”
有这回事？云千媱仔细回忆了下，如实摇头：“不记得了。”
路归朝早有所料，但仍旧控制不住嘴角抽搐，道：“那我帮师姐回忆回忆！”
云千媱点头。
路归朝靠近一步，和她几乎身体相贴。
他低下头，双手捧住云千媱的脸，吻了下去。
密密的吻，像狂风骤雨打在湖面。
云千媱有些迷惘地眨着眼睛。
路归朝不是说帮忙回忆么，为什么又开始亲她了？这两者之间有何关系？难不成，他的愿望就是亲亲她吗？
说实话，一开始被亲的时候，云千媱还会害羞，心脏像小鹿乱跳，可这些天被亲太多次了，她现在已经麻木了。
像是察觉到她的走神，路归朝用力咬了下她唇，不高兴道：“看着我。”
云千媱依言抬眼，乖乖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得不说，路归朝的眼睛真好看，轮廓优美，双眼皮又深，瞳孔宛如玉石雕刻的黑棋，明明让人捉摸不透，可此时此刻，里面倒映着的满满的都是她。
路归朝忽然更用力地咬了下她的唇。
云千媱忍不住轻嘶一声，疑惑地支吾。
路归朝亲着她，含含糊糊地说道：“闭上眼睛。”
就你事多……云千媱心里吐槽，看见路归朝率先一步阖上眼睫，密密长长的睫毛扫过她脸颊，痒丝丝的。
云千媱心里不由产生一股悸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腰。
在闭眼之前，她看见路归朝的耳朵红得似滴血。啊，他不会在害羞吧……
下一刻，一只滚烫的手掌覆盖住她的眼睛，眼前陷入漆黑，只听见路归朝低低的声音：“都说了让你闭眼。”
*
云千媱觉得，路归朝一定还喜欢她。
否则，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杀了她，也没有用稀奇古怪的方法折磨她？
原著里，姜鹤归承受的妖魔界之主的怒火，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如果路归朝不喜欢了，只有纯粹恨意，不可能让她过得这么舒服。
迟钝如云千媱，也琢磨出了些许意味。
天刚蒙蒙亮，云千媱从聚魂灯灯芯里出来，跳到床上，伸手摸向路归朝的腰间。
她记得，路归朝把时空之门放乾坤袋里了。
云千媱扯下他的乾坤袋，打开，伸进手去摸了摸，摸到一个滑腻腻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不由咦一声。
居然是一块眼熟的愿望牌。
“完成任务，顺利回家。”云千媱轻声念出了愿望牌上的一行字，这不是好久以前，好像是除夕夜里，她挂在无尘山后山神树上的东西吗，第二天去打扫的时候，发现不见了，原以为是神树显灵，没想到居然是被路归朝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