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噎了噎，面红耳赤，愤怒地甩袖离去。
长风脸上也露出不屑讥笑，转头看向云千媱时，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
“阿媱师姐，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想早点告诉你们的，但那股力量或许察觉了什么，一直监视着太蜀境，一旦我踏错一步，太蜀境会遭遇灭顶之灾。”
“那股力量？”
“嗯。靳扶州的背后，还有一股力量，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云千媱皱眉沉思。
本以为靳扶州就是隐藏的大boss了，难道不是么，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力量，什么力量，是人还是物？
云千媱抬头，看向徐子浔：“当年徐家灭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子浔沉默片刻，阖了下眼睫，面上有一瞬间的苦痛，但很快掩饰不见。
他挺直脊背，面无表情、黑瞳沉沉地看向众人，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冷静淡然地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沸然声响起。众人讨论激烈。
云千媱心道，果然也是靳扶州。
她蓦地想起，原来很久以前就有许多巧合。
云中云家的九尾狐挖心、徐家灭门、路家灭门、路归朝从镇魔法阵出逃那晚……全都有靳扶州的身影。
只是当时没有起疑，一切蛛丝马迹下意识被合理化了。
云千媱和徐子浔说道：“那时在徐家看见鲛人，我就觉得奇怪，鲛人栖息地自古在蓬莱岛，如果有人大肆捕猎和运输鲛人，应该他们会先发现，怎么会不知不觉到了西京。原来上百年前，是他给了徐家鲛人，让徐家听从命令，也是一种控制。”
徐子浔点头：“不错。徐家因为鲛人诅咒，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病，即便想脱离控制，也难于上青天。”
说完，眼神闪过痛苦，捂住心口的位置。
云千媱看着他从乾坤袋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药在掌心，一声不吭地咽下。她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唇。
长风见云千媱一直盯着徐子浔，脚步一挪，挡住了她视线。
“阿媱师姐，你看什么呢？”长风背在身后的手朝徐子浔挥了挥，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徐子浔望了一眼云千媱，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长风伸手在云千媱眼前晃了晃，道：“阿媱师姐，你怎么老是盯着他？他有什么好看的？”
云千媱回神，说道：“我觉得他变了很多，都快不认识了。”
长风撇撇嘴道：“任谁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都会变很多的。阿媱师姐别看他了，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什么？”云千媱询问的眼神看他。
长风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道：“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潺潺昨日被人打伤，听话被抢走了。”
*
陆温凉用司命笔在一行人身上画下护身符。
无尘山的裂缝已经合上，若想要找到路归朝和靳扶州，挖出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必须去趟无烬深渊。
一行人在乾坤袋里装满法器和符咒，便御剑朝无烬深渊赶去。
路上，钟不意长吁短叹道：“可是真的很奇怪啊，靳师兄……哎，为何针对路师弟，将灭门事件嫁祸于他，难不成一早就知道路师弟的血脉异于常人？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云千媱蓦地想起，抬眼道：“那个声音。长风，你说的那股神秘力量是不是一个沙哑诡异的声音？”
长风茫然摇头：“什么声音？我并不知道。”
云千媱心底有猜测，但不确定，于是垂下头思考。
见她沉默不言，钟不意好奇凑过来想要问清楚，被谢知非揪住衣领拉到清霜剑上。
云千媱甩甩脑袋，说道：“我也不确定他如何得知我师弟的血脉。但是有一件事很确定，他这么做，是为了逼我师弟堕入妖魔道，打开无烬深渊真正封印，利用妖魔界的怨气毁掉天州大陆是目的，但很可惜，我师弟并没有如他预料那般，成为一把杀戮的剑。”
云千媱望向陆温凉，感激道：“说起来，还是多亏了陆前辈。”
陆温凉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道：“哪里哪里。”
长风问：“陆前辈，你怎么劝住他的？”
陆温凉道：“这个嘛，只有问你的阿媱师姐了。”
长风愣了一愣，明白过来。
接着，云千媱听到了磨牙声。
“长风，你怎么了？”
“没什么。”长风收敛了神色，无辜又疑惑地看向云千媱，“阿媱师姐，没想到路师兄身世如此复杂，居然有一半天魔血脉，怪不得我每次看见他都会心慌，阿媱师姐，要是你不小心惹到他了，他会不会一生气就把你吃了啊？”
云千媱：“……呃，不会。”
长风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可是阿媱师姐，我还是觉得好危险啊。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的，我只是担心你。”
云千媱哭笑不得：“长风，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一旁，一同而来的李暮楚挤过来，一屁股蹬远了长风，道：“阿媱，他怎么说话这么奇怪，哼，矫揉造作，一看就不怀好意，别搭理他。小废物我们骂得，他不行。”
长风蹙眉，正要御剑上前，肩膀搭上一只手。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