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误会可言。
她别过头,面部表情紧绷:“可是我跟你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爸妈呢。”
沈宏彬和陶千慧最近很忙,她见到他们都是匆匆一面,没机会深聊,她一直想找个恰当的时分告诉他们,她和从野在一起了。
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作何反应。
从野表情舒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云淡风轻地说:“我妈也不知道,她只以为,我现在还在追你。”
沈星陌背脊僵直。
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消化他这句话的信息量。
她跨年去的从野家,如果当时叶阿姨就知道她单独去过从野家,并且询问过从野。
也就是说,那时候,从野就向叶阿姨表示自己有追她的意向?
有吗?
那时候他们不是纯洁的塑料情侣关系吗?
她一直以为从野是演着演着对她也有了点感觉,才弄假成真。
但听他的口气,好像又不是这样。
恰好从野这是将食材都收拾好了,他抛下留在原地cpu即将烧坏的沈星陌,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哦,你去吧。”
从野刚运动完时汗涔涔的,后来在超市里慢慢风干,不赶紧洗个热水澡会感冒的。
沈星陌回到客厅,抱着膝盖靠坐在沙发上,决定放弃思考。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生米都已经倒进电饭锅了,现在才考虑它的原产地在哪里,未免太晚了。
不管从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反正也不可能比她的第一次动心更早。
沈星陌随手捞起一本财经杂志,翻了几页,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因为她听见一墙之隔的浴室响起的流水声,密集淅沥。
脑海里居然不知羞地开始想象声源处的画面。
于是水声化成了躁动的鼓点,滴滴答答敲在她心尖上。
沈星陌双手捂住眼睛,为自己不纯的思想而感到惭愧。
可能真的是春天到了。
在指缝间狭窄的缝隙中,沈星陌倏尔注意到原木小桌子上摆放着一本立式台历。
台历是宇宙星河元素,翻到三月那页,书写框上空白一片。
唯有三月二十九日这个日期,被人用黑色水笔圈了出来。
——那天是沈星陌与从野的生日。
只有不到两周了。
沈星陌自从成年之后,对生日就再也没小时候那种殷切期待了。
随着年龄越长,要承担面对的事情便越来越多,成长往往伴随着痛苦与煎熬,这样想来,生日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只是又长了一岁而已。
但今年生日是不一样的。
它多了点特殊意义。
这是时隔多年之后,她再次与从野一起庆祝生日,这个一年仅有一天的日子将他们的缘分缠在一起,带点命中注定的意味。
沈星陌在意的日子,她就会尽量把它弄得极有仪式感。
要不是因为生病耽误,她现在应该已经想好一个完美的生日企划了。
正烦恼今年生日要怎么过,洗完澡的从野正缓缓从楼梯走下来。
听见脚步声,沈星陌拧着眉,抬起头。
从野换了件白色T恤,圆领设计,袖子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的头发未干,细碎发梢懒洋洋地向下垂,遮住大半额头。
刘海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几岁,此刻像站在象牙塔尖的俊朗少年,疏懒恣意,意气风发,眼里不含一丝杂质。
这是十五六岁的沈星陌,无法抑制喜欢的少年模样。
二十二岁的沈星陌,依旧为同一个人心跳加速,砰砰砰直跳。
从野将搭在脖子上的天蓝色毛巾收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沈星陌走了过去,从野将喝了小半瓶的气泡水搁在厨房中岛上,淡声说:“刚刚提起我妈,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沈星陌仰起头,轻声问:“什么事?”
“今天我们俩的生日,她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过,听她的意思,想替我们办个生日宴会。”
沈星陌睫毛晃动,她刚刚还凝着日历上的二十九号那格出神,这会儿从野就提到生日了。
他们俩还真是心灵相通默契十足。
从野走到四门餐边柜前,打开柜子,抽出一条黑色围裙。
把吊带陶到脖颈上,从野背过身朝她:“帮我系一下?”
沈星陌走上前,手刚触到系带,从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妈以为我还在追你。”
他笑说,“所以她想要助攻一下。”
沈星陌边替围裙打结,若有所思。
她心想如果从野父母有这个意思,那他们家肯定是不会反对的,两家人本来就经常走动,他父母更是对从野喜欢得不行。
但如果真的要举办这个宴会。
她和从野的关系,是不是在这之前就正式告知双方父母比较合适。
拉紧系带,沈星陌喃喃道:“办宴会是可以,那我跟你,是以发小的名义一起庆祝。”
她咬了咬唇,接着说道,“还是,情侣?”
从野转过身,站在沈星陌跟前。
他身上散发着植物香系的沐浴露气味,清爽干净的味道,卷着点海洋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