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盖子,扑面而来一股纸质气味。
沈星陌定睛一看。
盒子被打开之后,里面没有恐怖的洪水猛兽,也没有令人不幸的事物。
里面是许多张叠在一块的彩色生日贺卡。
最上面几张贺卡,看起来最陈旧,边缘的字迹已经模糊了,字写得歪歪扭扭,有几个字还用拼音代替。
上面的字迹沈星陌再熟稔不过。
——是她的字迹。
从他们最初认识的那年,一张一张往下翻,贺卡上面的字迹也逐渐从稚嫩的幼圆体变得潦草恣意。
每年的祝福语,她都没重样写过,直到最后那句每年都会送出的“生日快乐”。
她送给他的生日贺卡,都被他当做宝物珍藏在这个盒子里。
像一段永远不会褪色的回忆,跨越他们相识的这么多年,在眼前逐渐清晰。
生日卡片翻到最后,沈星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照片。
是一张拍立得相片,上面只有他们两个。
沈星陌对这张照片丝毫没有印象,凭借右下角从野写在相片上的日期,与她和从野的装束,才倏然记起。
那天是从家为从野办的送别会,一周之后,他将启程海外求学。
相片上,他们的五官青涩。
沈星陌的脸朝向另一侧,表情很淡,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镜头正对准自己。
而从野的目光,也没有看着镜头,而是对着右边,沈星陌的位置。
露出的一截下颌线清晰利落。
照片很糊,但沈星陌从少年不加掩饰的目光中,看到了不舍,遗憾,与欲言又止。
从家办的宴会向来盛大华丽,从野什么时候拍下了这张照片,她对此真的毫无印象了。
沈星陌脑海里仅存的记忆,便是当时父母拱着她过去给哥哥敬酒,从野状似无意,半开玩笑地问她,“喂,你来不来送我啊”。
因为太像开玩笑,她甚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不轻不重地道了句,“祝你一切顺利”。
那时他们关系已经很疏远了。
是她单方面地刻意与从野保持距离,从野被迫接受了。
沈星陌眼眶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听见从野的声音:“翻到背后看看。”
她照做了。
照片背后,有一串从野写下的字迹。
遒劲有力的字迹写下的,却是满带晦涩又惆怅,无人知晓的情愫。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今天是独立日,市政中心上方燃起了你最喜欢的烟花。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能不能一起再看一场烟火呢?
在礼炮轰鸣声中,想对你说的话,好像也能在那瞬间全部说出口了。
即使你听不见,也没关系。】
沈星陌谈起恋爱,会不管不顾只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对方。
可是在这段感情里,自始至终,都是她先亏欠的从野。
“喂。”从野拨开沈星陌的头发,虎口顶着她的下巴,“让你看这些,是我自私的愿望。但可不是让你哭鼻子的。”
沈星陌别开脸,吸了吸鼻子,嗓音嘶哑难耐:“怎么可能不哭。”
下一秒,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
“因为我觉得我让你受委屈了。”
沈星陌谈起恋爱,会不管不顾只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对方。
可是在这段感情里,自始至终,都是她先亏欠的从野。
她以为是她先动心的,却不曾想过,从野对她的感情,早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
相拥的力度渐渐加重,从野把沈星陌牢牢摁在怀里,好像要一点一点把她融进骨血。
他将唇贴在沈星陌的额头,眼睛里含着清朗的笑意:“反正现在你还不是在我身边,所以,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从野的吻划过的时候,沈星陌抬首,咬住他的嘴唇。
从野的唇很软,滚烫的温度,沈星陌在这个吻里回溯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带着浓重的侵略欲与掌控欲,撬开他的唇齿,将他抵在床头,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腿上。
空气很安静,只有唇齿相依,吸吮时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水声,互浅互重。
从野的手指探入她的衬衣下摆,灼热的温度触及沈星陌的腰间皮肤,像火山撞上冰川,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再下一步动作。
沈星陌早就察觉到了从野身体上的变化,虽然是第一次碰见,她和从野都没有经验,但这种事她也明白,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她也不想停止,被点燃的何止从野一个人。
在今天打开从野家门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沈星陌暂停的唇上的动作,握住从野贴在她后腰上的手,一鼓作气往上滑,直至摸索到内衣搭扣的那处。
“想脱就脱。”
从野声音里裹挟着浓重的欲念,连呼吸都沉重地灌满了热烈的情与欲,一触即发。
“想好了?”从野指尖勾出了她的肩带,轻声问。
自从交往以来,从野一直顺应着沈星陌的节奏,只要她不愿意,他可以继续等下去。
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
沈星陌没有,只是突然转身,从手提袋里掏出一盒东西,丢到床上。
“足够说明我的觉悟了吧。”她拆开包装,从里面拈出一片,递给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