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在听啊。”
见李景知迟迟不肯开口,叶清漪蹙眉催促。
她这番话的冲击于李景知而言可谓不小,他久久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来同她的眼眸对上,眼中仿佛重新亮起了光。
“你......为何要与我解释这些,你是不是......”
也喜欢我?
这是李景知的心声,也是他一次次止于嘴边未曾说出口的话。
从前叶清漪兴许没能听懂他的弦外之意,但今日,借着这无边夜色,借着微风与天边玄月,她似有所感,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破土发芽。
她略张了张嘴,举止稍有些无措。
“什,什么,我怎么了吗?”
一时之间微风渐止,残云遮月。
站在廊下的二人无声对立良久。
半晌过后,是李景知的摇头轻笑:“没什么,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转身往房间走,双臂伸展开抻了个懒腰:“哎呀,如此我也能心安理得的继续霸占着才女夫婿的头衔喽。”
叶清漪缓步跟在他身后,嘴角漾起笑意。
月圆风柔,一切都刚刚好。
......
次日一早,天朗气清,蒋寒与叶世泽准备出发去县衙时瞧见叶清漪与李景知两人正吵吵闹闹走出来,师生二人诧异地相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蒋寒:“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主动化解,无需学生多事了。”
叶世泽不禁感叹:“你们现在这帮年轻人啊,当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时候已经不早,师生俩上了马车往县衙去,窦凌云也已经出发去拜访这寒水县的都尉。
这偌大的府宅里只剩下原本在朝霞苑的这几人。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也应该抓紧动身才是。”
李景知拍了拍手开始下达命令。
“红袖绿箩你们两个留在府里看家,听风和栖枝跟着我与夫人一同去街上打听消息。”
主仆几人准备妥当后一同来到了街上。
兴许是受匪患的影响,寒水县的街道冷冷清清,许多家商铺都已经关了门,显然已经休停许久了。
李景知先去了一趟自家产业,果然,他们定国公府开在寒水县的铺子已经被洗劫个干净,瓦块凌乱地躺在地上,早就看不出这铺子的原本面貌了。
离开这里以后,他们又前前后后找了几家幸存的商铺,但每每提及到有关匪患一事时,都会被轰出来,无一例外。
询问路人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反应。
寒水县几乎所有人,都对此事避之不及,他们根本就问不出半点线索来。
一直到正午时分,天气燥热不堪,主仆四人早已出的满头大汗,但所获却至今为零。
出师未捷,难免会因此泄气。
就在几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女声。
“你们是在打听寒水县匪患的事吗,或许我可以为你们解答一二。”
几人应声回身,只见一位身着桃粉色云纱百褶裙的女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她将长发编成辫子垂在了肩头,上面零散的簪着珠钗,应当是刚及笄的年纪,瞧上去格外灵动,尤其是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水灵灵宛若深海的明珠。
她一路走到四人面前,手里还拎着个竹篮。
“我叫韩盈,看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我前些日子听说京城有几个官爷要来我们县,想必就是几位吧。”
李景知并没有先解释自己的身份,就着她的话往下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狡黠一笑,万物似乎都变得黯然失色,她回道:“当然是都尉大人告诉我的,我正要往都尉府去呢,几位要不要随我一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孩出现的太突然了,兴许是女子的第六感,叶清漪心觉此事不简单,于是便问:“你同都尉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要引我们去都尉府。”
韩盈似是没想到叶清漪竟然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怔愣片刻后失笑,她面色一红,羞涩地抿了抿唇:
“我,我同都尉大人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仰慕大人,我想嫁给他,所以都尉大人想要做的事我也会尽全力帮他。”
“近日来寒水县匪患严重,大人他身为都尉却被县令压着不准许带人去剿匪,他着实没什么法子了,整日里闷在房中借酒消愁。”
“所以当我听说京城派人来的时候,我便决定要为都尉大人分忧,倘若见到你们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闻言,叶清漪同李景知相视一眼,虽然都尉那边派去了窦凌云,但以他的性子,极有可能把事情搞砸,既然眼下有了契机,不妨过去看看这都尉究竟是何许人也。
做好决定后,李景知点头示意:“那便有劳韩姑娘带路了。”
“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路上,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讲话,叶清漪一直在后面观察着韩盈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这姑娘的举止不像是从偏僻地方生出来的孩子,更像是被京城熏染过,带着些京城女子的特点。
而叶清漪也就势上前同她攀谈。
“韩姑娘是哪的人?”
韩盈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答道:“本,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