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道:“当年诈死,可能真的只是想要金蝉脱壳吧。至于为什么要金蝉脱壳,估计静妃娘娘能给咱们答案,或者他自己亲口说。
但是金蝉脱壳之后,可能又不甘心于沉寂山野了,又想回到权利的巅峰。
殿下不是查出来,他和前朝余党有来往吗?
殿下别忘了,京都最大的前朝余党就是莫太妃!”
莫太妃干的事,就是想要推翻现在的朝廷,让前朝皇室遗孤上位。
而莫太妃最大的敌人,就是祁阑,因为祁阑是先帝爷指认的太子,是正统继承人。只要祁阑无大错,只要祁阑能活到皇上退位,他就是新帝。
所以莫太妃残害祁阑。
而祁阑他爹,诈死的先太子,和前朝被废太子的后人搅合在一起……
真操蛋啊!
姜意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想骂娘,想打人,最想好好安慰一下祁阑。
这和被自己惦记的亲爹亲手谋害有什么关系!
祁阑抬手,一把将姜意揽入怀。
漠北风沙走石的下午,难得的一会儿清净。
太阳光软趴趴的照着,在这不大的,甚至有些破旧的小院儿里,无人说话,只有两个人相依为命拥在一起。
姜意靠在祁阑胸口,陪着他。
安安静静陪着他。祁阑哭了。
眼泪从下巴落下,甚至滴落到姜意头顶。
姜意想要给他擦擦眼泪,祁阑手臂有力的箍着她,带着一点鼻音,低哑的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姜意就听话,没动。
祁阑后脑勺抵着墙壁。
微微扬起的脸上,泪水蜿蜒。
祭奠他的过往,祭奠他死去的妹妹。但怀里抱着心尖上的人,等到泪水落完,再看前面的院子,阳光洒了一院。
是他的以后。
姜意和祁阑吃晚饭的时候,长喜从外面回来。
风尘仆仆,那是真的尘仆仆啊,漠北这地方,一吹风,风里就裹着黄沙。
长喜头发混着黄沙,都快粘在头皮上了。
“殿下,查出来了,那小孩儿的娘亲,的确是个公主,不过是前朝太子遗孤的后代。”
前朝太子的遗孤早就不在人世。
遗孤的遗孤,有在京都的,被弄进宫成了四皇子。
有在漠北的,被祁阑他爹摁在手里成了筹码。
还有在哪的,那就不为人知。
长喜道:“她是小时候被控制了的,原本是当做养女养在跟前,但是几年前忽然就...”
长喜都觉得这话说出来带着不耻。
“成亲之前,他在南国给赵韫姝做师傅,中途回来过,就是回来那次成亲,成亲之后直到对方有了身孕,他再次去南国。直到被南国那边驱逐回来,才老老实实呆在芦台镇。”
“驱逐?”姜意问。
长喜道:“是,卑职查到那小孩儿他娘跟前一个伺候的人头上,用了点刑,那人招供的,说是从南国回来的时候极为狼狈。”
祁阑闷声叹了一口气,祭奠了的过往已经是过往,他不要了。
“屋里供奉的,是谁?前朝太子那一血脉下来的那些人?”
长喜道:“是。”
事已至此,也就是姜意和祁阑的猜测已经得到验证。
祁阑眼底带着杀意,“他在芦台镇,势力不错?”
长喜道:“因为前朝太子那一脉一直谋算着复国。所以他们手里有钱,这钱财到了这位遗孤这里,被他拿捏了,莫说芦台镇,就是漠北这一片的官商,他都打点的好,的确是势力不小。
如他所说,想要弄咱们的铺子,他轻而易举。”
当初能让祁阑的人在这里开铺子,那是计划着将来利用祁阑。
但如今祁阑败走漠北,他觉得祁阑已经是废棋。所以对祁阑别说亲情了,连起码的客气都没有。
这种势利小人,能结交什么真朋友。
正说话,外面吵嚷起来。
长喜神色一凛,“殿下,外面闹起来了,怕是他们动手了。”
祁阑朝姜意道:“你带着孩子在屋里别出来!”
说着话,撂下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姜意赶紧让半斤把小朵儿和那小孩儿都带过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祁阑一脸寒气走出去。
走到院子里,还没进那铺子呢,就听到叫嚷声。
“谋财害命,抓了他们去官府!”
“他们卖的皮毛,是沾了瘟疫的,不安好心,丧尽天良,你要害死我们芦台镇所有人吗?”
“抓了,抓了去官府!”
“把他们铺子砸了,皮毛烧了,断然不能在祸害人了!”
...
外面叫嚣声中,店铺的小伙计急急的迎上祁阑。
“殿下,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说是穿了我们家皮毛做成的围脖,得了红热病,发烧烧死了,现在家属把尸体抬来,让我们赔偿。”
外面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
祁阑皱眉一下,对长喜道:“稳住这里,别伤着太子妃。”
说完,祁阑脚尖点地,纵身飞上房顶。
第220章 借兵
漠北的清净维持不了太久。
更多的时候是黄沙肆虐。
在黄蒙蒙的天色里,祁阑伴着风沙走石如进无人之地一样进了漠北总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