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今日所说,都是肺腑之言。溪儿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太子殿下才是溪儿的良缘。女儿往后,定会安心待嫁。”
楚云溪十分坚定。楚雪儿看向楚云溪,第一次觉得眼前之人如此陌生。楚云溪她真的变了?
楚将军来回踱了几步,消化楚云溪的转变。又坐回到椅子上。
楚云溪的话,让他的气儿顺了些,倒不知该如何发作这两个女儿了。
楚云溪抬眸,眼中都是沉稳之色。
“父亲,还有一事,不得不说与父亲听。”
“说吧!”楚将军揉揉发疼的眉心。
楚雪儿攥紧了拳,眼神晃动。楚云溪能憋到现在,她已经很纳闷了。
在皇宫里,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总归是要来的,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楚云溪看着楚雪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比真情错付,更让人痛心的事情了,曾经她有多么疼爱这个妹妹,现在就有多么憎恶她。
“父亲,楚雪儿怀了安王的孩子。”
“什么?”
楚将军起得太快,椅子哐啷一声倒在地上。
楚云溪一语,如惊雷乍响,楚将军,楚夫人,楚家三兄弟,都震惊无比地看向楚雪儿。
只有柳姨娘眼神闪烁,想着该如何破解。她还不知今日宫宴上,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楚文忠已经质问出声:
“楚雪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他完美地随了楚将军,最喜舞刀弄枪,跟着楚将军在军营历练,如今二十出头,已是千夫长了。为人心直口快,不爱想那些弯弯绕。
他平日里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庶妹也是多有照顾,怎能料到,她竟会做这些个龌龊事儿!
“你做出这种事儿,竟还敢在御前,诬陷溪儿失了清白吗?”
楚文锦简直三观都震碎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他还只在生意场上见过。
他虽是文不成武不就,可偏生喜欢做生意,才十七岁,已经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楚文鸿没有说话,他早就看出来,这个庶妹心比天高。
他十二岁考中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十六岁皇上亲点为榜眼,十八岁已是翰林院里最年轻的编修。
若没一双看透人心的眼,又怎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立住脚。
“皇上定也知道了!”
楚云溪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你!”
楚将军指着楚雪儿的手都抖了,转而指向柳姨娘吼道:
“你也知情?”
柳姨娘扑通跪了下来:
“老爷,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雪儿啊!”
“事到如今,你还维护她?”
“铮!”
楚将军抽出挂在墙上的剑,楚夫人吓得赶紧阻拦:
“老爷,你冷静些,使不得啊。”
且不说楚雪儿该不该死,她肚子里怀着安王的孩子,就杀不得,不然会连累整个楚家。
“让开,我要杀了这个逆女,不然以后我们哪里还有脸做人?”
看着楚将军怒急的样子,似真的会杀了楚雪儿,柳姨娘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不是安王三番两次来找大小姐,雪儿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安王?”
都已经这样了,她干脆拉楚云溪一起下水。
“你还有脸说?安王三番两次来找溪儿,怎么不见溪儿有事,偏她就有了,有了孽种?”
“父亲杀了我吧,雪儿知道给父亲丢脸了,不如死了干净,呜呜……”
“我!”楚将军又要举剑,被楚夫人抱住,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啊。虽然她也气楚雪儿,可她要以楚家上下的安危为重。
楚云溪听得直打盹,楚雪儿翻来覆去,不过是自己装可怜,给别人泼脏水那一套。
如今她已经看透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却正好被暴怒中的楚将军看到:
“你身为姐姐,没做好榜样,带坏了妹妹,还有脸困?”
在楚将军心里,楚云溪还是那个放着好好的太子不要,偏要喜欢安王的糊涂女儿。
楚夫人忙出言维护:
“老爷,溪儿已经改过了,现在重要的是雪儿的事怎么解决。”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楚将军,可他哪里知道怎么解决?要是随便哪个男人的种,他都能处置了,可偏偏那是皇嗣!
谋害皇嗣,除非他楚家不想活了。却听楚云溪道:
“父亲,您再忧心也无用,眼下,只有两个法子。”
“何法?”
楚将军看到大女儿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冷静了不少。
“其一,让安王自己拿主意,要不要孩子。若是要,就以正妃的身份,迎娶楚雪儿回王府,我们楚家的女儿,不能自甘下贱,做人妾室。”
柳姨娘听得心中窝火,这自甘下贱,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楚雪儿却有些窃喜,以为楚云溪又傻回去了,就听她下一句道:
“若不要,让安王自己给楚雪儿一副堕胎药,也不算我们楚家怠慢皇嗣。以后楚雪儿或出家做姑子,或远远地嫁了,都与安王无关。”
楚雪儿马上反应了过来,楚云溪这不是在给她选择,而是在逼她啊。
“姐姐!你这是要我死啊。”
这种主意她也想得出!君宏炎若是现在想给她正妻之位,今日在皇上面前,就不会什么都不说了,何况皇帝今日恼了她,更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