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位有些紧张的黑衣少年,他见到季容初后磕磕巴巴道:“姑,姑娘,又见面了,我是刚才在小巷子里的那个......”
季容初警惕道:“我记得你,你为何追到这里?”
“我不是坏人,来此是为了寻一物。”
黑衣少年慌忙解释道,“在分别之前我看见你手中拿着一根金钗是不是?虽然只匆忙一眼,但是我觉得那和我许久之前亲手打造的金钗颇为相似,可否再借我一观?”
季容初道:“你看错了,快些离开吧。”
她正要将门关上,那黑衣少年却十分情急的将半个身体挤了进来,“拜托您了,请让我看一眼,那物已经失落多年,是我曾赠予亡妻的定情之物,对我十分重要。若真是那物,您无论开出什么价格我都愿意出钱买下。”
季容初闻言差点笑出来,心想这少年说话简直不沾边际,这钗子若是他送给亡妻的,岂不是他就是传说中金吾公主的驸马,黎启明黎公子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玄劫拿着一块布正擦着自己的头发,此时穿戴好半倚在季容初的身旁,他微微扬起下巴,仗着身高优势望着来人时垂下眼睛,很正常的一个动作,却被他做的颇有挑衅之意。
“可以聊聊,”玄劫兴致盎然的一挑眉,“什么价格都可以?”
黑衣少年见他们愿意商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先让我看看那钗子。”
季容初正犹豫着要不要将钗子取出来的时候,玄劫却按了按她的手,道:“十八万上品灵石,少一颗,都不必再谈了。”
第79章 十年之别
“十八万上品灵石?!”
黑衣少年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十八万灵石可以换一条极好的灵石矿脉了!你这是趁火打劫!”
玄劫道:“这钗子本就是我们这个价格拿下来的,你吃不下,那就算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说的云淡风轻,十分自然。季容初却不常框人,听了差点笑出来。
门外的少年一脸的匪夷所思,随后又转为怒色,“你们不想出手直说便可,何必编这种不着调的谎话诓骗我?”
“要是寻常的钗子,自然不值,可这是金吾公主的,那就另说了。”
少年听他道破钗子来历后不禁一愣,玄劫不再废话,他一扬手要将门再度关上,少年回过神来正不屈不挠的又要挤过来,却被带着锋利气劲的两指抵住了喉咙。
“花无色是商人,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血,所以留了你一命。”玄劫漠然道,“但我不是,你再往前一步,必死。”
黑衣少年一愣,像是震慑住了一般。就在门要完全关死的前一秒,一只手插入空隙中,硬生生隔开了。
门外的少年咬牙道:“若东西真是我要的,十八万就十八万。”
季容初问道:“十万灵石的亦疏亦狂你都要靠抢的,你要怎么拿出十八万?”
“我……我……”少年窘迫道,“我可以慢慢挣,总有一天会还清,不会抢你们的东西。亦疏亦狂情况特殊,不可混为一谈。”
“你刚还说这金钗是你赠予亡妻之物,”季容初说道,“没一句真话,我们不信你。”
“我说的是实话!”那少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这钗子就是我打造后送给金吾的,我就是黎启明!”
“......”
他这话一出,季容初和玄劫对视了一眼,她脸色有些古怪,玄劫则是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
刚刚玄劫是故意套他的话,然而这少年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到真不知道该说他天马行空还是煞费苦心了。虽说许多修仙之人能活个几百上千年是不假,但是这少年无论修为和本事,还是这待人接物的态度和处世水平,都与那些大能相去甚远,看上去就是个淳朴的愣头青。
“你......罢了,你先进来吧。”季容初突然改了注意,她打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那少年进入屋内,他紧张的像是块木头,站在屋内一动不动。听到季容初让他先找个地方坐,他才拘谨的坐在桌旁的木凳上。
玄劫在一旁抱臂望着他,显然让他倍感压力。
这时,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在他的桌前。
“刚刚我们语气不太好,别介意。北境鱼龙混杂,我们不得不多有戒备。”季容初将茶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道,“漏夜寒凉,先喝杯茶暖暖身吧。”
少年接过茶杯,但没入口,他道:“多谢。”
季容初问道:“你刚刚说自己就是黎启明,可有什么能够自证的方法?”
那少年想了一会儿,面上渐渐露出迷茫之色。半晌,他语气复杂的说道:“故国已逝,旧人离散,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出如何证得‘我’是‘我’。”
几百年时间的变化已是天翻地覆,沧海桑田,就算曾是赫赫有名的王公贵族也终沦为世事变迁中的一粒沙。
“对,对了,你们二位都是修仙者吧!”少年急急忙忙的说道,“我将我这些年的经历说给二位听,或许你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季容初听这少年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听完后,忍不住露出点不忍卒读的神色。
众所周知,金吾公主风华绝代,爱慕者无数,虽说后来被这黎启明黎公子抱得美人归,但是许多倾慕金吾公主的人其实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因为黎启明虽说琴艺无双,但是却是个杂灵根的普通人,根本无望踏入修行一途,更不说长生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