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玉竹一眼,玉竹心领神会,上前重新把破布塞进萧南嘴里。
“放心,你不会死的。”萧晏辞狭长的凤眸扫了他一眼,眸光深暗,“到时候我还要带你去见‘父皇’,让他亲眼看着你死,应该更刺激。”
“在那之前,你就待在这里,会有人伺候好你。”
伺候二字他咬得婉转微妙,在空荡的地牢中响起,旁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愈发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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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起火,里面犯人狱卒都烧得看不出原本长相,皇帝大怒。
皇帝刚经历了生死,又开始日日陷入恐慌中,无论白天黑夜,宫殿周围都有重兵把守,可皇帝晚上依旧难以入眠,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华发丛生,像老了十岁。
萧晏辞受命追查萧南下落,表面尽心尽力,整日忙得不见踪影,实际在调查别的事情。
“六皇子那边怎么样,最近在跟什么人来往?”萧晏辞问。
“爷,除了一些朝廷命官,倒没什么可疑的人,除了……”玉影顿了顿,有些不确定道,“自从七公主嫁到南国,他跟那位皇子一直保持联系。”
萧晏辞蹙了蹙眉:“南康尧?”
虽说是兄妹,萧如熙跟萧景的关系没多近,到了南国反倒亲密起来,他不信。
萧景想做什么?
见萧晏辞沉默下来,玉影又道,“王爷,之前南国皇子来访,六皇子与他喜好甚是相投,会不会是单纯的……”
“单纯的兄弟情谊?”萧晏辞掀眼,目光落在他脸上,停了几秒。
对上他莫测的眼神,玉影噤声,咽了咽口水。
萧晏辞扶额:“你出去吧,换玉竹进来。”
玉影愣了愣,快步出去,来到玉竹面前,把前面发生的事给玉竹讲了一遍。
“玉竹,王爷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玉竹看着他连连摇头,错过他就要往里走。
玉影着急死了,连忙拽住他的衣角,说道,“玉竹,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终于,玉竹如他所愿停下来,微笑看着他,说道,“因为王爷觉得你蠢。”
玉影不解:“我怎么就蠢了?”
“王爷现在下令调查六皇子的行踪底细,你说为什么?”见他不说话,玉竹停住,话锋一转,“我这么问你吧。六皇子府后院的女人,你觉得六皇子是真心喜欢她们吗?”
“他不是装的吗?”玉影不假思索道。
玉竹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走了。
玉影呆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终于恍然大悟。
方才他所不理解的王爷的眼神,此刻也明了起来——看智障的眼神。
是啊,既然萧景的一切喜好都是装的,实际野心勃勃,怎么可能跟生性爱玩的南康尧因为爱好结成兄弟?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不仅可能是萧景单方面的阴谋,更可怕的是……万一是这两个人的合谋,关乎两个国家,那麻烦就大了!
他可真是个蠢货啊!
明明都是同期跟在王爷身边的,为什么他跟玉竹的差距这么大啊!
他站在书房门口惆怅,正好被路过的苏年年和念桃看到。
“玉影,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呢?”
玉影听见“傻”字,当即回神,跟苏年年行礼后问念桃:“念桃,我傻吗?”
念桃:“?”
念桃:“你还不傻?”
玉影脸顿时绿了。
他看向苏年年,憋了半天,说道:“王妃,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年年忍住笑意,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一圈,看懂玉影的意思:“念桃,我记得早上府里送来了新缎子,你去看看有没有好的,不用跟着我了。”
玉影感激地朝苏年年行了个礼。
苏年年说完,往桑安的院子走。
半个月前,萧南体内的云天蛊被桑安引了出来。
引蛊虫那日她去了地牢一次,顾及云天蛊,萧南的皮肉依旧完整,可也只是看上去完整。他精神近乎癫狂,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后来她再想去看热闹,都被地牢的人拦住了,想来下面画面很血腥。
天气越来越暖和,桑安跟靳长涯都在院子里。
云天蛊搁在石桌上,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一旁的小金蛇,好像很不服气。
苏年年走近,在云天蛊头上点了点,它立马灭了气焰,抬头瞧她。
“长得白白胖胖的,还挺可爱。”苏年年点评,问:“桑安,它在萧南体内走了一遭,会影响它的毒性吗?”
“比以前更毒。”桑安答道。
苏年年惊异极了。
那岂不是跟她体内的蛊王差不多?吸收的毒越多,她内力增长得越快。
“我记得你说,这是你原来给……给浮月准备的?”苏年年本来想说姐姐,迟疑了下还是说了本名。
“嗯。”桑安应声。
“你有什么计划吗?”
以桑安的容貌出府太过招摇,但不出去就无法见到浮月,下蛊一事大概率需要她的帮助。
她刚想追问,下一秒,桑安抬眼看她:“我想出府一趟。”
苏年年不太意外他的答案。
追捕南疆后人的事,当初皇帝交给萧南,如今萧南被囚在王府,皇帝一心追查萧南下落,无心顾及什么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