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若无其事地捧着杯子,朝他无辜乖甜一笑。
欠收拾。
程砚安仍默不作声地继续与老板交谈,可思绪却一分为二,慢慢飘得有些远。
他想的是昨晚这姑娘娇啼着一会说要,一会儿又让他出去的样子。
像朵娇嫩初绽的桃花瓣,在他掌心里彻底开放迎春。
起初她也知羞,犯着矫情的小毛病,怯着身子这样不依那样不依,他却半强迫半哄着,教了她许多东西。
大概是尝过甜头,后来渐入佳境,她便逐放开,像只受惊的猫咪慢慢探出伸向世界的爪子,从谨慎怯懦,到后来欢快地蹦哒。
女孩子青涩归青涩,却也有对爱人的热情和大胆。
这与她的性子有关。
虽有时像只猫似的矫情与黏人,但心底里却是不甘寻常的。
简言之,是个爱猎奇爱刺激的。
可他却莫名觉得,这姑娘的理论知识过于丰富。
没什么根据,就是直觉。
他也有在停歇的中途故意暗声问她,是不是和闺蜜平时讨论挺多这些东西?
兰泽听后却红了脸,嗫着声说才没有。
他笑,不管有没有,他都喜欢死她这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样。
程砚安勾起唇,在老板走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拉,她便朝他倾身过去,趴在桌子上,撑着一双灵气动人的眸子,巴巴地望着他。
“干什么?”他凝住她的唇角,“昨晚还没闹够?”
兰泽:“……你声音小点!”
这么大声,隔壁桌都能听见了。
程砚安唇角弧度却忽然加深,伸手去轻碰她的嘴角,略使力道地揉了揉,意有所指地道:“到底谁大声?嗯?”
兰泽一秒意会,又惊又羞,霎时便甩开了他的手。
耳朵都感到羞耻了,这人到底怎么说得出口的?
可这人却不依不饶,听她的话低了声,却几近调/情一般地侃道:“这开灯和关灯,还两幅面孔是吧?”
“……你闭嘴!”
险些忘了这人是检察官,溜得就是那嘴上的功夫,她自然是讨不了丁点便宜。
论嘴皮子功夫她赢不了,论脸皮厚的程度,她更不可能是对手。
还真是……无敌。
兰泽自知论不过他,轻嗔他一声后,别过眼不再理他。
相比起这番打闹调/情,那顿饭吃得平平淡淡。
程砚安只请了半天假,两人吃过早餐后,还得往检察院赶。
而兰泽念着于舒然正式进入第一个疗程,想去医院多陪陪她。
车开往医院的方向,在大门口停稳。
解了安全带,程砚安一把捞回即将开门离去的人,将人禁锢在臂弯间,低头去吻她的脖颈。
他含糊着音,责怪的话便向她诉去:“没良心的,就这么走了?”
兰泽被他又亲又咬,痒得缩了缩肩膀,挣脱不开他,便干脆由着他。
只是那唇贴在肌肤上实在是忍不住,她嗔着哎呀一声,笑了出来。
“程昭淮……”她听见他沉沉的笑,两人笑声交织,空气都散着几分昧与腻。
他应了她一声。
她下巴托在他肩上,闻见他身上有与自己一致的香味,笑说:“你也挺黏人的。”
像只大狗狗,虽说是狼狗。
男人也不介意,又笑了几声,指尖带着挑/逗的捉弄,从她的脊椎上方缓缓往下滑,动作轻浮,声音却是温和的:“那你喜欢吗?”
她被弄得轻轻瑟缩一下,还是回道:“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也不说搬来和我住一起。”
“……”
不都说了考虑一下么,也忒心急了,讨厌!
她挣扎着去推他,在被她彻底推开前,程砚安又将她抓回去一顿猛亲,亲得她呼吸微窒后才放开她。
然后摸着她的头,很自然地交代道:“晚上我来探望于舒然阿姨,然后再接你回去。”
她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也没多想,说了个好。
也是等到下了车,走进医院大厅后才反应过来。
他晚上来接她,不就是又得回他的住处么?
又套人话!
程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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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贵宾楼层依然幽静。
空气里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外面走廊只坐了个中年男人低头玩着手机。
兰泽到的时候才发现扑了空。
房间空荡荡的,没人,但东西还在。问了护士才知道原来做检查去了,一个小时后回来。
闲着无聊,兰泽想替于舒然收拾收拾东西,却发现医院里服务周全,这些东西早就被整理得有条有理。
于是干脆去检查室找他们。
兰泽摁了电梯下楼,到了那层楼后,却碰巧遇见了一个人。
远远地,她看见薄颂音提着一袋检查结果,行色匆匆地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兰泽的脚步就像是水泥凝固了一般,站在那儿,突然便动不了了。
薄颂音也很快发现了她,见到她微微一顿,随即又大方笑起来:“小妹妹,在这儿碰见了?”
兰泽点点头,问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薄颂音摇摇头,说:“是我先生,小毛病,不打紧。”
她又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好像也没有别的可以多说了,那晚的误会程砚安也与她解释清楚,更何况薄颂音已经有了家庭,自己那些矫情的小女生心思,的确没必要再无限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