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宫女见状,借机向他告状,还不忘提醒道:“公公,时宴私自出宫,屡犯宫规,按规定宫女不可私自出宫,违规者杖则三十,或拶刑处理,这种小丫头不好好罚罚她,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时宴微微欠身,解释道:“公公,我此次出宫是受了兴王殿下的邀请,并不少私自出宫的。”
尽管情况复杂,但她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搏一搏。
“她说什么?她说是兴王殿下邀她见面?”
“这人莫不是得了臆想症?兴王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思啊!”
太监一手握住佛尘,斜睨着她,嗓子如同被捏起来一般,轻嗤质问:“既然你说是兴王让你出宫,那你倒是说说兴王叫你前去所为何事?你一个冷宫的丫鬟有什么价值值得兴王召唤你?还有出宫的手谕,若真是兴王要见你,他该不会忘了丫鬟没有手谕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吧?”
“这……”
“宫中之人最应该恪守本分,你居然还敢屡屡犯错,明知故犯,那边拶刑处理吧!”
什么?拶刑?
时宴大脑轰地一声,身旁两名奴才不由分说便按住她的肩膀逼迫她跪下。
“你们放开我!你们不查清楚事情原委就对我动刑,以后我看见你们出宫是不是也可以让你们受刑?!”
“还敢嘴硬!”他扬手一挥,“啪”地一声清脆之声,其余几名宫女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戏,时宴膝下不稳伏倒在地。
不远处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
“失火了!雅淸殿那边失火了!”
太监的神色忽然僵住了,“怎么回事?雅淸殿可是冷宫啊,冷宫怎么可能失火呢?!”
几人再也顾不上地上的时宴。
雅淸殿虽然是冷宫,可若让其火势自由蔓延,伤到了其他宫殿和王子皇孙们那可就是大罪过!
她拖着单薄的身子飞速奔了回去,等她赶到雅淸殿时,被眼前的火势惊到说不出话。
那场大火烧得极旺,火势几乎蔓到周边的建筑了,院里的大树也引火上身。
火苗蔓上树枝,一颗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瞬间就成了令人无法靠近的火树。
整个雅斎殿都乱成了一锅粥,殿外都是手忙脚乱的宫女太监。
有几处房顶已经开始坍塌。
熊熊烈火在东风的吹拂下,火焰直逼苍穹,烧得整个雅斎殿噼里啪啦作响。
宋誉呢?宋誉该不会还在里面吧!
“喂!你不要命了!这种火势往里面跑,疯了吧你!”一个奴才抓住想往里冲的时宴,不可置信地朝她吼道。
“九殿下呢?九殿下还没有出来?!”
“鬼知道他在哪,这么大的火要是逃不出来的话约莫是没了!”
忽然,一个黑色人影自火光中蹒跚着走出来。
他的脸被浓烟熏得染得左一块又一块黑色,衣服已经被刮坏,露出精细的小腿,白皙的肌肤被大火灼得通红,许是那从天而降的段梁咋到了他的身上,宋誉走路的姿势有点费力和奇怪。
“殿下!”
耳旁大风呼呼,身前是熊熊烈火,时宴提着裙子大步冲上去。
宋誉见了她,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嘴角似有若无地微扬,而后体力不支,轰然倒下她的身上。
第11章 原因有二【捉虫】
时宴轻轻低眉,颤抖的视线落在宋誉鸦黑的长睫之上。
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庆幸还好他没事,这么大的火,能活下来也实属大幸。
周遭的宫女奴才叫声此起彼伏,身穿蓝衣褂子的侍卫们扛着水桶在惊呼尖叫声里朝熊熊烈火一桶接着一桶泼去。
滚滚浓烟向一条巨大的黑蛇,盘成圈冲上云霄,呛人的烟雾被东风砍成碎片,犹如大雾扑面而来,众人捏的捏鼻,捂的捂嘴,除了时宴,无一人为此发愁,
时宴盯着面前的残垣绝壁,心中泛起难来。
那么问题来了,雅淸殿被毁了……他们以后该住哪里呢?
一旁看戏的宫女奴才们乐子也看完了,散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零零星星路过的几人,和愁眉苦脸的时宴,以及怀中昏迷不醒的宋誉。
时宴将宋誉带到第一个晚上她所在的那间废弃的柴房,这儿也同样人烟稀少,相比冷宫来说条件似乎还更加萧条一些。
她起身,环视一圈四周,看到屋外屋檐下竟有一个水缸,于是连忙凑过去,弯下腰用手舀了几下,几滴水便一滴一滴从小小的手心金贵得跟珍珠似的砸落在宋誉干燥的唇边。
也不知道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更不知道宋誉是怎么从大火里死里逃生。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火烧得那么大,就算里面的人是铁做的也该被烧化了。
没想到宋誉命这么大,还能叫他活着出来。
“咳咳!”宋誉干咳了几声,有苏醒的趋势,不过很快似乎又晕了过去,时宴戳他两下,“殿下?殿下?”
没有反应。
她感到无奈了,只好深深叹口气。
一天下来忙活了这么久,她连半口食物都没有吃过,想着出去找点什么吃的,可又不敢把宋誉一个人丢在这里,没办法,只好乖乖守在他的身边等他醒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入夜。
这里是放柴火煤炭的地方,除了冬季大伙要添火取暖,会有人经常过来取薪以外,像夏季这种时候根本不会有人特意路过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