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可我哪知道这么多呢。我要是知道那么多早就让宋琸见鬼了,何必留到这个时候,还让他剩半条命,能让端王殿下还找到我给我自己多加一份麻烦。”
时宴不痛不痒地说着,眼角还带着几丝似有若无的轻讽。
宋倘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浓眉竖起,薄唇紧抿,多情的桃花眼此刻迸着异常猛烈的怒火,“啧啧,古语说人之初性本善,可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他若死了,有你跟那个和尚作伴,你们三个一路上谁也不孤单。”
宋倘说到莲衣时眼里闪过一抹藏匿不住的讥讽,他约莫是在嘲笑莲衣居然破了戒,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身心干净之人,时宴很早前就发现了,不敢确定,又觉得有些东西,譬如爱意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宋倘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风流浪子,可实际上他真有那么简单么?
眼神最是骗不了人,那放荡颓败的眼眸下是冷静锐利的监视,而他真实想要隐瞒的是什么?
时宴张张嘴,眼里闪过那张嚣张却实在美丽的面容,可话到了边上还是说不出口。
他是个心理扭曲者,是世俗不容之人,所以见到莲衣后,如同看到同类,整个人都好似沸腾起来那样。
时宴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兴奋,思忖片刻后,眸光渐渐暗下来。
宋倘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他毫不怜惜地按住时宴的肩膀想将她带回兴王府。
时宴肩膀传来剧烈的痛感,她知道自己要真是随他回去了就不要再想出来,宋倘见她此时此刻还在反抗,心底的怒火骤然又被掀起。
他已经十分不耐烦,刚想抬手直接将人敲晕,不料一支长箭倏地朝他射来!
“什么人?!”
宋倘身体一个后仰,那只箭还是将他头发射断半寸,他心跳漏了半拍,那支箭分明就会穿透他的心脏要他命来了!若不是他躲得快,自己现在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等他堪堪稳下脚步,时宴早已趁机逃离。
宋倘牙一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决绝,腰间大刀飞出!
耳畔边是急遽的风声鼓鼓,好像要将她的耳膜吹破,她的心跳从未如此剧烈过,时宴只觉眼睛一闪,空气中忽然弥漫几分紧迫的危险,似有蹄声从远方传来,她几乎要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紧接着“铛——”的一声巨响!
是兵刃交接的声音,她后脑勺一紧,只觉身后一股急遽的气流陡然撞上!
“哐当!”两声,宋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被截成两段。
他急急闻声眯着眼望去,她浑身紧绷,脑子也止不住地开始发昏,有人从黑夜中钻出来,他们手拿刀剑,忙问狼狈站立的宋倘:“主子,您没事吧?”
宋倘没有理会他们,眼神片刻不离地直盯着对面而来的那人。
层层浓厚的乌云终于缓缓散开,半圆的月亮在茂密的树林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时宴顺着那声音望去,有人端坐马背上,戴着一顶帷帽,风将薄娟轻轻吹动,他一动不动,身形消瘦而挺立,安静如一尊玉像。
明明看不清薄娟后的面容,甚至连声音都不曾听见,时宴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大口大口吸着气,冷风灌进鼻腔和嘴,胸腔就好像被撕裂一般地痛。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旧人回来了。
那群人互相对视一眼,举起刀便冲了过去!
宋倘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眼睛眯起,散发着几丝危险的光芒,“开心吗?又有人来救你了,不过来救你也没用,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跟我回去。”
他强行将时宴绑上马,身后是刀剑相接的声音,空气中弥漫化不开的血腥味,时宴险些要被这马颠吐了,身后有箭接二连三地射来!宋倘身体往旁边一躲!二人被狼狈甩下马背!
她以为自己要被摔得头破血流,没想到倒头便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抱着时宴,薄娟轻轻扫过她的面容,留下丝丝痒意,那么熟悉的气息几乎令时宴当场落泪,她微张着嘴,眼圈烫得吓人,声音就如蚊蝇一般从喉咙里溜出来。
“宋......”
宋誉捧着她的半边脸,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又替她扫开额前凌乱的发丝,她这才知道在这么冷的天自己竟然还出了一身大汗。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
宋倘滚出很远,手碰到一个凉物,没有耗费太多时间,毫不犹豫抓起刀柄,手臂一挥,大刀猛地朝宋誉砍去!
时宴心一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拉着宋誉的领口往自己这边一带。
宋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脚下一个不稳朝着她扑了过去。
他将人护在怀里,一路滚了下去,后背磕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时宴听见他微弱的抽气声,忙声问:“没事吧?”
宋誉拍了拍她的后背,滚烫的嘴唇落在她额头上,“没事,你在旁边等着,我解决了他再带你回家。”
时宴拉住他的手腕,宋倘猜到了他的身份,眼里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像是意料之中那样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笑道:“原来九弟没死啊,可喜可贺,否则我这个当皇兄的还真要伤心一阵子了。”
第115章 回府了
时宴提醒他不要小看宋倘, 过去在宋誉面前的是一个只懂享乐一事无成的废物皇子宋倘,但今日不同,她担心宋誉轻敌, 最后落了对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