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以为“她”指的是自己,心脏忽地剧烈跳动,脸上闪过一抹紧张之色。
公玉泉颔首应道:“是。”
说罢将玟儿打横抱起,那只纤纤玉手从怀中无力垂落。
“殿、殿下,玟儿她……”
“死了。”
他的回复言简意赅,简单两个字却在时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死了,第一晚就死了。
她的视线扫过那刚香消玉殒的身影一角。
说实话,白天还拉着她的手轻言细语跟她说自己也许能遇到一段良缘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才到晚上,再次见到确实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死亡距离她如此之近,她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却暗暗发誓她一定不能死在宋誉手里。
感受到她身体有一丝僵硬,宋誉扯出一抹冷笑,漆黑的瞳蕴藏深刻的阴森神色。
他开口讥讽:“怎么,怕了?”
“曾经冷宫的日子都过来了,死了个人有什么好怕的,殿下可是忘了我还杀过赵大人呢。”
宋誉冷笑不说话。
赵刚是他杀的。
他不过装出一副可怜软弱的样子就骗过了所有人,连宋琸都被蒙在鼓里,真以为是自己一手陷害宋誉,不仅除掉了早有异心的赵刚,也借机狠狠羞辱了他。
他抬起手,吩咐道:“扶我起来。”
眼神落在那只修长似玉的手背上,那只手骨节分明,看似无力,却两次试图拧断她的脖子,那种窒息和恐惧感令时宴感到脖后一凉,心中慎得慌。
“是。”
时宴小心翼翼扶起宋誉,她不知那一剑刺中的位置究竟深不深,但宋誉的状态却不是很好,嘴唇惨白如白纸,连手都抑制不住在发颤。
“殿下,你这是……?”
宋誉并没有立马就要回屋的打算,她停住脚步,话说到一半便看见公玉泉独身一人前来,拱手恭敬道:“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宋誉点了点头,神色淡漠。
时宴满眼疑惑,但作为一个丫鬟没资格对主子的事情过多打探,便只好目送宋誉与公玉泉二人离府。
回屋洗漱一番后,时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心中全是今晚发生的一切。
原著中近乎九成篇幅都花在描写塑造男女主的相处和携手共进上,宋誉出场篇幅少,她又对其中细节印象不深,所以想了许久还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间,就快要进入梦乡。
深夜,睿王府陷入一片静谧。
一丝风吹草动之声在如此安静的晚上都显得如此清晰可听。
隔壁门开,一道沙哑嗓音分明低沉婉转,却又如隐忍般的痛苦且虚弱。
是宋誉?
时宴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仅披一件薄衫便急匆匆朝门口跑去。
“公子,若只是为了博皇上怜悯,好让他相信您已查到茺林有人贩卖私盐一事却遭人刺杀,稍微做点样子就够了,您何苦又要这样,那一剑属下虽有收敛,伤口虽危不及性命,但也……”公玉泉面色凝重,不忍道。
宋誉但手狼狈撑在桌上,手背青筋暴起,纹路清晰。
青丝垂落至胸前,掩盖住他的半边俊容,那双狭长的的眸子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时宴手刚搭上门板,冷不防听见公玉泉这般说,瞬间明了了今日所有奇怪异常的举措。
第26章 小请求
茺林…茺林,她想起来了!
只因为从茺林开始,宋誉的计划便已经在无形中开始了。
茺林东临大海,面积大水位深,仗地势优越,发展了一个巨大的码头。
唐家以河运海运为大业,身为唐家嫡女,伤势刚好便动身前往茺林拉拢合作,宋旭刚陪心上人没几天,怎会舍得让她只身一人前往茺林,遂向元景帝以为官者应投身百姓当中,亲身感受百姓之苦体恤百姓难处为由,陪唐梦一同离京。
不料在茺林三人刚好遇上,还赶上当地祭海习俗。可出乎唐梦意料之外的是,祭海竟然是将身穿嫁衣的年轻姑娘和年轻男子一同抛入海中,献祭给海神。
受两个家庭老父母所托,唐梦代替当天被献祭的姑娘,宋誉隐瞒有伤在身一事,自告奋勇,还不忘对唐梦暗戳戳地表白一番。
宋旭心中堵堵的,可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一个是自己愧疚的弟弟,唐梦见其始终毫无反应,甚至不在乎的模样,瞬间感觉这一段时间的相伴,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
二人心生嫌隙,得意的只有中间的宋誉。更是当最后唐梦发现宋誉还是带伤在身,更是愧疚,二人关系火速拉近。三人彼此各怀心思,看得时宴一阵心揪。
神游在外的思绪被宋誉的声音拉了回来。
只听他冷笑一声,抬手擦过唇边的血迹,“既然要做戏,那不如就表现得更加可怜一点。”
时宴心中一动,叩响门板:“殿下。”
宋誉与公玉泉视线齐齐投向门口,二人对视一眼,宋誉眼眸一动,公玉泉迟疑半刻,最终不得不应声退下。
时宴刚想再次开口,门自觉往里一开,公玉泉从中走出,满目不善地瞥过她一眼,而后离去。
“你怎么来了?”
他捂住伤口,冷肃着脸,面色不大好,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似平常那般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