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挺喜欢八哥。”他很平静地说。
时宴后背冒着细汗。
门没有关上,一股风吹进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奴婢只是听人这般说,再者见晋王对殿下又如同手足,心中不免多尊敬几分罢了。”
宋誉松开她的手,时宴这才发现,当她想着要怎么无意间透露宋旭的好,试图打消宋誉心中的芥蒂,让他回忆起曾经温暖的点滴时,宋誉已经将她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现在去床上还是继续在这?”他将药瓶放回桌上,站起身问。
时宴:?
不是,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转得这么快?!
方才还在说宋旭为人,下一秒怎么就接了句这么暧昧的话呢?
绕是时宴心理素质再怎么强,脸皮再怎么厚,此刻也忍不住“唰”地一下烧红了脸。
他、他什么意思?
难道是方才自己拙劣的勾|引成功让他有反应了?
但宋誉不是对这件事毫无兴趣么?
像玟儿那样的美人在眼前晃来晃去都毫无反应,时宴差一点儿就怀疑他那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够意思。
“殿下想…想那个吗?”
她其实心里有些害怕。
毕竟第一次,她看多了猪跑,但二十年来确实没吃过猪肉。
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就…就在这桌子旁边是否太随便和草率了些?
再者这里房屋是由木头搭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稍后动静别说隔壁,旁边的猪圈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弱弱瞥了一眼从容淡定的宋誉,不曾想这般清冷谪仙下竟藏着一颗追求刺激的心。
宋誉眸里划过一丝纳闷,“你腿上的伤还要不要处理了?”
伤、伤?
时宴如遭雷击:“嗯?”
她眨着圆圆的杏眼,尴尬笑出了声:“啊、啊这多麻烦您!腿上的伤我自己来就好了,天色已晚,殿下早些休息吧。”
宋誉一脸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她,说:“当真不用我帮忙?”
“不用!”时宴十分坚定地摇头。
宋誉看了她两眼,眼神些微复杂,但既然时宴都这么说了,他便不做过多纠缠,道:“行,你好生休息。”
时宴谢过宋誉,宋誉替她关好门,门板更合上那一瞬间,眼眸骤然变冷。
他盯着方才抚过她肌肤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药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子温热的体温。
宋誉知道自己是个感情迟钝的人,比如他无法理解所谓手足之情,所谓父子情深,又或者海誓山盟的有情人间至死不渝的爱,甚至连平常府上下人之间相互打闹嬉戏这种简单的快乐他都无法理解。
可他这回却清晰地感受到时宴对他的态度和对宋旭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时宴在他面前总是保持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自认为这种讨好能拉近二人的关系,可面对她首次接触的宋旭却又能如此真心实意般说出那些感人的话。
为什么呢,她这个人真复杂,与所有人都纠缠不清,宋誉不解,她口中究竟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如此想着,宋誉冰冷的眼神渐凝。
公玉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公子,唐大小姐醒来已有一刻。”
这户人家的小木屋不大,前边有一个院子,鸡鸭已经歇下,宋誉站在院内,清冷的月光打在洁白的衣袍上,恍若仙人下凡。
公玉泉压低声音,继续说:“她说时宴是无辜的,出事时拼命救她,差一点被那些人要了性命,晋王也打消了对时宴的怀疑。”
“嗯,我知道了。”
宋誉并未做过多表态,可公玉泉仍旧不甘心,“公子,您也相信时宴是无辜的吗?”
“相不相信有什么用,查出真相再说话。”
他看向时宴的那间房,窗上一抹俏影经过,接着火光骤灭,那间屋陷入一片黑暗。
看来是打算睡了。
“我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
次日上午,几人打算继续出发前往茺林。
宋旭面露难色:“我们的马腿受了伤,马车被撞坏,暂时怕是只好步行了。”
唐梦气色恢复了些许,但仍不算好,不过这般模样更给她添了几分清冷绝尘的气息。
宋誉主动说:“若是不介意,八哥与唐大小姐可以乘坐我们的马车。”
唐梦抿抿唇,有些为难,道:“这……会不会叨扰道睿王殿下?”
“那倒不会。”
他回答得很简洁,但面色温润,语气柔和,也让人少了几分生疏。
“那就多谢睿王了。”唐梦也不矫情,感激点头。
宋旭高兴地一手搭在宋誉肩上,笑嘻嘻地说:“还好遇到了九弟,否则我们这一路就要吃苦了。”
时宴只是不方便明说,忍不住在心中嘟囔。
你这单纯的傻孩子,快要被偷家了你知不知道?
第34章 挡阳光
四人乘坐同一马车, 公玉泉驾车而行。
马车的空间并不狭窄,但也不算很宽阔。
时宴和宋誉并排坐一起,与宋旭和唐梦相视而坐, 膝盖间两个并列的成年男子拳头距离的空间。
时宴今天换了身新的打扮,一袭冰蓝色的简约衣裳,头发被高高束起, 耳后不留一丝碎发, 修长的玉颈下是如纸般单薄的背部,宋誉也被她今日一身打扮吸去目光,眸光渐凝,视线便锁定在她巴掌大的小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