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宋誉疑心重,甚至他对公玉泉都不曾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却也不知他是这般疑神疑鬼。
她忽然感到好长一阵挫败感。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尽心尽力照顾他,想给予他温暖和关怀,甚至放下自尊勾|引他,可到头来宋誉仍旧对她颇为质疑,她甚至在想,也许宋誉从未给过她一丝信任?
宋誉突然扼住她的喉咙,眼里是一片阴鸷不散。
时宴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第三次了,这是宋誉第三次真的想杀了她。
可时宴想了许久,硬是搞不明白这一次究竟是哪里踩到了宋誉的尾巴上让他如此动怒。
他问宋旭,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宋旭,还怀疑她与宋旭眉来眼去。
所以是他误会了自己,从而生气真的想杀了她。
时宴想解释,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力道越来越大,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的下一秒,门外一阵咚咚声让宋誉愣了神,手上力度一松,时宴立马挣脱开来。
“九弟,你在屋里吗?我给你拿了些药过来,待会八哥可能就不能跟你一块儿了。”
宋誉收回手,将门打开,宋旭探进半个脑袋,然后拿着几个瓶瓶罐罐就溜进了屋。
“呦,时宴姑娘也在呢。正好,你替我九弟记一下这些药怎么吃,提醒他按时吃药,不然我怕他一个粗糙大男人不拿生病当回事。”
时宴尽量表现的得十分正常,乖巧听着宋旭告诉她哪一瓶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该如何吃。
宋誉又恢复了在别人面前虚假的温柔假象。
“多谢八哥关心,不是都说了不需要用药么。”宋誉指着桌上那碗温热的药,说,“你看,我自己的药都没喝完呢。”
“那你就先吃喝你的药,我这些呢就为以防万一做准备。”
宋誉问:“八哥刚才说不跟我一块的意思是?”
“唐梦要去找茺林最大码头的主人商谈合作事宜,你知道的,我有些担心她。”宋旭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神色由腼腆又转变成满脸愁容,“虽然不知道为何她好像突然生我的气不理我了,但男人嘛,该不要脸的时候就得不要脸,我要死粘着她,她一个女人家孤身前来,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还能用我的身份帮到她一点。”
时宴敛敛眸光。
唐梦已经准备动身了,按照这个发展,那么祭献海神阴谋这一情节就快到来,宋誉这边呢?他应该是在调查私盐一事恰好与唐梦又有了交集。
时宴忽然觉得头好疼,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二人继续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待人反应过来,宋旭已经离开,恰时公玉泉走进屋,恭敬送走宋旭后,公玉泉面色凝重,应该是与私盐一事有关。
时宴会意,识相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三天时间,宋誉和公玉泉时常出门,时宴本想出去逛逛,却发现自己的门竟然被宋誉上了锁!
美曰怕她遭遇危险,可实则曰为囚|禁。
时宴反抗不成,只好无奈接受事实。
本来是无所事事,落了个难得的清净安闲,倒是宋誉,看出她的百般无聊,居然逼迫她在屋内练字,练的还是凤求凰那一首词。
字的结构,每一笔力道或重或轻,他都严格把关,几乎让时宴觉得他恐怕是想把自己培养成天下第一书法家。
而对他失控差点想杀死时宴一事,似乎只是时宴的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了第四天,宋誉突然告诉她,遇到了些麻烦。
时宴猜测该是到了祭献这一情节,但表面上仍佯装不知,问:“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麻烦?”
宋誉深深望了她一眼,说:“时宴,要不你去代替唐梦成为祭献新娘吧。”
第39章 桂江友
“祭献新娘?”
宋誉三根手指撑在桌上, 身体沿着屋内的桌子边沿缓缓移动,在其上留下一抹模糊的倒影。
“嗯,我同公玉泉出门办事时又遇到了唐梦, 才得知过两日便是茺林的祭海节。”他慢悠悠地说着,视线始终停留在桌上那一张写满凤求凰原文的纸上。
“茺林百姓靠海为生,为保佑大家来年丰收, 本来日子也算好过, 可不知为何,每每走官到运来的盐都会无端遭遇海浪,打翻船只,百姓吃不到盐, 又不允许制造私盐,早在五六年前就有谣言传是大家心不诚,向海神献祭一男一女才能取悦海神。”
“所以两日后又会有一对无辜男女丧命于海中么?”时宴问。
“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时宴惑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什么祭海节送新人都是一个阴谋而已, 你知道最终被献祭的二人结局是什么吗?”
时宴摇头。
宋誉突然停住了动作, 转头看她, 狭长的凤眸里泛着诡异揶揄的光。
温笑道:“就如同四天前的晚上,我们二人被抓到县令胡发手中那夜发生的事情一样, 被迫媾和满足胡发的特殊癖好, 有些性子烈的就通过下药强迫其发生关系,最终惨烈死去,或者被杀,总之结局就是死, 但并不是坠海就死。所以说是‘是, 也不是’。”
时宴后背一僵,顿时额角冒汗, 感到一阵后知后觉的可怖。
真相竟然是这样,她突然庆幸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所以才不至于被胡发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