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能被发现呢。
装病是多么靠谱且实用性高的理由啊,还是演技太差!
他当年为了不去学校什么理由没用过。头疼、脚疼、肚子疼,发烧、发炎、发梦魇,连家里狗狗发烧也拿来用,能用的不能用的统统都用过了。
“在医院写!写不完别回去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作业都写不完?!”
“把我的手机还来!下班之前写不完你等着吃米线吧你。”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又吼了声,将小孩手里的手机拿走,然后走出去了。
她是这家卫生院的护士,谢河野同情的“啧”了声,怪不得会被发现。
小男孩低落的垂着头,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
“哥哥,你给上过小学?”
谢河野左右看看,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小学生点头。
谢河野笑道:“当然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啊。”
听到谢河野用的普通话,他也切换语言问道:“那你给有妈妈?”
谢河野:“……”
他当然有!
“她也会让你不写完作业不许玩手机吗?”
小孩一脸忧愁:“好烦啊,小文妹妹的消息还没回呢。”
谢河野:“……”
怎么年纪轻轻的还有上了爱情烦恼
他坐正身体,将隔壁床上的题册“啪——”的拍在床上拉出的小书桌上。
随机翻开一页,面无表情道:“别解爱,解题。”
小孩张了张嘴,谢河野“嘘”了声:“别动心,动笔。”
小孩:“……”
谢河野在每一次他准备开口辩驳是就扔下一句:
“别念旧,念书。”
“别看她,看书。”
“别乱想,想题。”
……
孟纾跟随护手找到输液室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朋友捂住耳朵一脸无语,谢河野嘴里开开合合一直没停,就像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似的。
谢河野:“别做梦,做题。”
小学生终于忍无可忍,爆发道:“哥哥你能不能闭嘴,我要做题了!”
谢河野扬眉比了个OK的手势说:“这才对嘛。”
走小学生的路,让小学生无路可走。
谢河野重新躺会床上,看着挂在铁架上的吊瓶忽然又说:“你知道什么是孤独吗?”
小学生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的话题,转过头去看他,认真的问:“什么?”
谢河野模仿他刚才的样子故作忧愁道:“是250ML的吊水,一共3294滴。”
说完还甩了甩压根不存在的斜刘海,装模作样的吐了个不存在的烟圈。
孟纾:“……”
谢河野一甩头,瞬间脖子僵硬定格,维持着假抽烟的姿势脸上故作忧伤的表情开始皲裂。
孟纾站在输液室门口,他表情比哭还难看,脖子一缩往后靠了靠,结结巴巴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都听到了吧?
孟纾微笑着打破他的梦:“别乱想,想题。”
谢河野:“……”
孟纾走过去,拉过床下的凳子坐下,主动破开尴尬:“第几瓶?”
谢河野轻咳一声,老实巴交的答道:“第一瓶。”
她看了眼谢河野脸上病态的红晕,顺着输液管看了眼还有小半瓶的吊水道:“怎么会发烧?”
谢河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不知道,早上起来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孟纾问:“那怎么才来?”
早上就不舒服现在都下午了才吊上第一瓶水。
“后来又睡着了。”
“……”
心怎么这么大。
孟纾看了眼时间,快四点了,她问:“饿吗?饿的话,我去买饭。”
谢河野摇头,问她:“怎么过来了?不是上山了吗?”
孟纾舔了舔唇,看着洁白的被套道:“刚回来,刘婶说你生病了。”
谢河野来了点兴致,本来因着生病有些不太好的脸色有了点神采:“担心我?”
孟纾垂着头,过了会谢河野也不纠结这个答案,他知道孟纾的性格也并没有期待收到确切的回答,反正人都来了已经证明了事实,就说:“你哥我身强体健,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没说完,就听女孩的声音定定:“嗯。”
“什么?”
孟纾看着他的眼睛有重复了遍:“我担心你。”
谢河野的话卡在脖子里,表情像是被惊到了。亲耳听到和自己理解到的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孟纾比较含蓄,情绪内敛,一些煽情的话从来不会宣之于口,这样明晃晃的直白的说自己担心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谢河野薄唇微张,已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孟纾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下意识伸手揽了揽耳边的碎发,却摸到了散落的长发,这才知道自己的发圈掉在半路上了。
俩人看起来都有些无措,谢河野是被突然袭击的甜头砸昏的无措,孟纾是看见谢河野震惊的表情后的无措。
她想,她一个前女友,还是主动甩下人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在几年后对人家说“是的,我担心你”,是个人应该都会懵逼吧。
他现在一定觉得她有人格分裂,很严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