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文轩贸然让谢向阳驱除掉女鬼,母亲绝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刘文轩毫不怀疑她会追随妹妹死去。
这同样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刘文轩垂下头,艰涩道:“不行。”
谢向阳拍拍他的肩膀:“暂时先把真正的妹妹救出,根据你的说法,她坚持不了太久。”
刘文轩焦急道:“那我们快点救她!”
谢向阳伸手,刘文轩一脸懵
谢向阳:“愣着干嘛,头发呢?”
刘文轩沉默了。
他吓坏了,早就把谢向阳的要求忘记了。
谢向阳瞄了眼邵衡:“师弟,这不是我的锅吧。”
邵衡冷哼,肃脸道:“无妨。”
既然人醒了,他们正好可以来一次夜探闺房。
……
深夜,刘家大宅,刘母欢喜地为女儿梳发。
黄澄铜镜里倒映出一张秀美水灵的脸,在幽暗的烛光下,晕染出一层凝脂美人皮。
“萱儿,你瞧,即便你睡着了,娘也给你的头发打理得光滑亮丽。”刘母满意地抚摸着女儿的青丝,仿佛在欣赏自己此生最得意的作品。
“娘,你真好。”刘静萱撒娇地蹭了蹭刘母的前身,她低垂着眼,看着镜子中娇美的女子,嘴角微勾,不含感情道:“我最喜欢娘了。”
当然,也喜欢你。
她的目光一笔一划描摹着镜子的脸,无声动唇。
刘母半点没有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心满意足地搂着面前的人,乖啊宝儿的哄着,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谢向阳看了眼刘文轩,以为他会伤心,没想到他神色镇定。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刘文轩解释:“我知道母亲是受了邪祟蛊惑。”
谢向阳朝他竖起大拇指,这心理素质,杠杠的。
说来他也是第一次见鬼,怎么这么淡定。
邵衡冷嗤:“比某人当初好多了。”
谢向阳咬牙。
阴险师弟,无时无刻不忘记抹黑他的形象。
不过他也没指名道姓,谢向阳厚着脸皮当没听见。
一行人仿若进入无人之地一般畅聊自在,屋内的刘静萱黑了脸,还真当她不存在了是不?
“诸位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刘文轩内心一凛:“母亲。”
他急急扫过去,发现刘母躺在床上,想上前。
谢向阳拦住他:“你母亲没事,她只是睡着了。”
刘文轩默默颔首,不着急了。
刘静萱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哥哥,你真就不担心母亲吗?”
谢向阳吊儿郎当道:“大婶,别瞎喊啊,这里没人是你哥。”
大婶?
女人脸上闪过一阵扭曲,扒下那张清纯秀美的面孔恶狠狠道:“臭小子,你找死。”
掌风呼地推过来,谢向阳轻松躲开,觉得冤枉:“你说不定都几百岁了,我喊你大婶还觉得喊年轻了呢。”
刘静萱更气:“我撕烂你的嘴。”
谢向阳撇撇嘴:“怎么一个个女鬼都死了几百年了,还在乎样貌,美丽的皮囊终究只是一堆白骨,都死了千百年了,还认不清现实啊。”
刘静萱追着他打。
刘文轩目瞪口呆,指着他们喃喃道:“邵道长不去救谢同学?”
邵衡冰冷的嘴唇吐出四个字:“嘴贱,活该。”
刘文轩:“……”
谢向阳耳尖听到了,不服嚷嚷:“师弟,你见死不救,我要去老头坟前投诉你。”
邵衡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道:“你要是死在一个弱小的邪物手上,你就是废物。”
谢向阳直觉膝头中箭,躲猫猫的动作都艰涩了许多。
明空小师叔握着小肉拳鼓气:“掌门师侄加油。”
谢向阳躲闪间不忘回首作揖:“谢了,小师叔我永远爱你。”
明空小脸一红。
师侄偶尔好腻歪呀。
邵衡见此冷哼一声:“玩够了就滚下来。”
刘文轩迷惑。
突然他看到一直只躲不出招好似很惨的谢向阳笑嘻嘻翻了个跟斗,在刘静萱出掌的时候轻轻松松抓住她的胳膊,不好意思道:“大婶,游戏结束,咱们下次再来。”
用力一扯,刘静萱身子一折,被他压在腿下,谢向阳随手掏出张符篆,按在她的脑门:“定。”
刘静萱倏地感觉自己被千万铁链捆住,动弹不得。
“新画的仙链符,效果不错欸。”谢向阳像摆弄假人模特一样把刘静萱摆好站立,凑近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愈脱愈紧的束缚感?”
捆着人家还问人家新品感受如何,刘文轩都为女鬼难受,刘静萱眼里冒火:“臭小子,欺人太甚!”
谢向阳:“……”
“要不我再免费赠你一道烈火符吧。”
刘静萱不吭声了。
烈火符取自十六层火山地狱之火簇,那滋味儿没有鬼想尝试,刘静萱也不敢。
事到如今,她只能暗恨自己复活得不凑巧,老实交待自己的来历。
原来她是一俱百年前的孤魂野鬼,名柔锦,机缘巧合之下被一名略懂方术的纸扎师带回家,一人一鬼展开合作装神弄鬼,欺骗乡里。
去年刘家女去世,刘母带女儿回娘家做法,她娘家的哥哥找到纸扎师,恳求他召回刘静萱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