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美色诱惑,不为功名折腰,勇猛俊朗,文武双全,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放他走吧,父王那里有本宫担着。”
她若在此时出手相助,是否得他另眼相看呢?
“是!”
守门禁军深知怀淑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敢忤逆,纷纷站到一旁给谢昀让路。
怀淑公主抬扇遮脸,娇羞地提醒谢昀:“谢探花,记得你欠本公主一个人情哦。”
谢昀侧颜一笑:“行,他日还你!”
爽朗地回应后,他宛如一道清风,潇洒离去,不带半点犹豫。
可他不知,正是这侧颜一笑,引得高傲的怀淑公主一见倾心。
怀淑公主痴痴地凝望着,道:“人道相思来时,落月飞花,会迎面走来一人。不曾想,我还没来得及相思,那人已带走我的心。”
落梅纷纷舞,相思阵阵凉,月影惹彷徨,夜雪枕寒凉。
夜半时分,驻扎在陈县三百里外的犬戎军营内。
军师帐篷内,灯火煌煌,寂静无声。
谢衍与犬戎兵打扮的荀馥雅相对而坐,相对无言。
那夜,凶险万分。
幸亏犬戎兵迷信鬼神之说,误以为荀馥雅是海妖,纷纷跪在岸边跪拜,也幸亏荀馥雅机警,复潜入冰河之下。
谢衍佯作不屑,向犬戎兵表示这世上并无海妖,天启人从不信,便甩手离去。
待犬戎兵将信将疑地离去,谢衍折返而回,将差点冻死在冰河的荀馥雅藏回自己的营地里。
不到片刻,海妖现身的谣言传到桑巴的耳中。
桑巴并非无脑之人,怎会相信?立马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搜罗,亏得搜出了一具男尸,破了谣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你不该跟过来……咳咳……”
谢衍俊脸发白,一咳嗽,便瞬间没了血色。
荀馥雅看着觉得难受,心想着上天对这男人真是残忍极了!
待谢衍不再咳嗽时,她低声询问:“谢公子你怎会被犬戎兵掳来?”
谢衍眼神闪烁,他怎能让荀馥雅知晓,他是在追上她的途中被掳呢?
他不愿提及,只是咳嗽着告知她:“姑娘,我……咳咳……可能活不过后天。”
荀馥雅愕然一怔,这才察觉他清瘦的面容蕴着死气,眼眸不由得湿润起来。
这人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怜了!
面对命运的不公,他从不曾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实在让人心疼。
她不想这人卑微地死去,放弃了希望。
她温情地握住他的手,给与他温暖:“谢昀会来救你的,你不要死!”
面对荀馥雅真挚的眼神,谢昀心里难受得很。
多好的姑娘啊,他怎么就无福消受呢?
想他出生富贵,爹疼娘爱,祖母偏爱他,兄弟袒护他,连世上最好的姑娘都送到他眼前了,可偏偏天生薄命,无福消受。
他曾埋怨过上天的不公,可想到自己拥有着所有的好,又觉得命运其实待他不薄。
如今人之将死,他只愿余生这两人都安好。
他淡淡地说道:“我拖累二弟太久了……咳咳……死了也好。”
谢衍说这话时,荀馥雅觉得太悲凉了。
人绝望到何种程度,才会说出这般话语。
或者,人淡然到何种程度,才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般话来。
眼角酸楚得很,荀馥雅不愿这样的人惨死在敌营里。
她站起来,拿起弓箭:“我去杀了桑巴。”
“不要……咳咳……”谢衍拉着她,暗哑的嗓子伴随着几声咳喘,“暂时不要杀他。计划在进行,他死了……咳咳……我的计划就起不了作用。”
荀馥雅回望他,猜想着:“你想火烧连环船?”
见谢衍点头,她斩钉截铁道:“犬戎王桑吉是不会上当的。”
谢衍愕然:“为何?”
因为上一世谢昀跟她提起过,谢昀的探子向犬戎王桑吉献出连环船渡河的计策,被妙光公主当场识破。
妙光公主反其道而行,故意中计,逼迫被抓来的逐郡百姓穿上犬戎军的装束,引谢昀放放油放火箭烧船,致使船上五千多的天启百姓被活活烧死。
荀馥雅知晓不能这般告知谢衍,转念说道:“因为妙光公主读过汉人的书,早已知晓这条妙计不能用。”
“那……”
谢衍不曾料想,这位妙光公主竟如此厉害。
想到他所筹谋的一切全被敌人识破而自己懵然不知,他惊惧难安。
荀馥雅猜出他的顾虑,冷静地分析:“他们早已知晓你的用意和身份,留着你,或许是想利用你来牵制谢昀,所以你别担心,他们目前是不会轻易伤害你的!”
谢衍眉头紧皱,困惑不已:“他们为何要牵制住二弟……咳咳……二弟人在上京城考科举……咳咳……这场战争与二弟有何关系?”
经此一提,荀馥雅心神一震。
是啊,她是重生之人,知晓这场战争是谢昀领兵打赢的,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谢昀参与这场战争。
可,其他人不知呀。
谢昀人在上京城,犬戎王桑吉他们何以未卜先知,留着谢衍的命来打着牵制谢昀的主意呢?
此事透露着诡异,难道他们那边也有重生之人?
这个大胆的猜想让荀馥雅惊惧,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