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子和范夫子没想到荀馥雅竟然有如此大胆的想法,皆为震惊。他们一方面为她有这种过人的见识而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她的前路感到忧心。
姜夫子肃然提醒荀馥雅:“现在的书院都是供给贵族子弟和富家子弟专用,若你这样做,会打破这一局面,但同时狠狠地打他们的脸,损了他们的利益。你这样做不仅会吃力不讨好,还会招来贵族的记恨,可慎重考虑过?”
荀馥雅眼神坚定地回应:“慎重考虑过了。”
范夫子见她毫不犹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欣慰中带着欣赏。
而姜夫子有感而发:“读书应该不分贵贱的,其实为师早年间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被当今的圣上驳回,比起你来,为师还是缺乏了勇气啊。”
他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如同她的家人那般慈爱地看着她,鼓励道:“卿卿,有谢昀帮你,你会成功的,放手去做吧,为师和你的师兄弟们都会帮你的!不要怕!”
听到“不要怕”三个字,荀馥雅跪下来,拱手向他行跪拜大礼。
“谢谢师父!”
在头垂下去的那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另一头,谢昀领着三千禁军将官家子弟都想往里头挤的户部围了个水泄不通。户部里面基本上都是家庭关系过硬的官家子弟,关系户,他们自然是不会惧怕任何人,只是迷茫地看着这突发的情况。
户部尚书一向是姗姗来迟,当值时候在家摸鱼的,如今这么早,他更是不可能在户部当值。户部尚书不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只能是刚被荀况塞进来的荀凌洲上前来处理。
荀凌洲如今是户部侍郎,比从前更威风了,可能是户部的油水多,他如今的模样比在逐郡见到的时候更肥腻了。荀凌洲也没想到,当初在逐郡被自己当做阶下囚押送上京的谢昀竟然一飞冲天,成为了当朝辅国大将军,位列三公九卿,他见到谢昀都不得不弯腰行礼。
他不甘不愿地凑上前去,向谢昀拱手行礼:“下官荀凌洲见过谢将军,请问谢将军一大早的驾临户部,不知有何贵干呢?”
谢昀认出荀凌洲,脸色变得阴沉:“来砍人,你是不是想第一个被砍?”
说着,宝剑出鞘,吓得荀凌洲跌倒在地,差点就尿裤子了。
其他官员得知这人是大名鼎鼎的辅国大将军谢昀,顿时感觉不妙了,皆紧张地看着谢昀,不过还有些身份比较高等的官家子弟并不畏惧,认为他们家必定会庇护他们安然无恙,这个谢昀再怎么厉害也不能那他们怎么样。
荀凌洲也是这么认为了,赶紧搬出他爹的名号:“这、这是户部,我是朝廷命官,我爹是当朝首辅,你杀我,是会被诛九族的!”
谢昀手转动中剑,向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荀侍郎是不是忘了,当年本将军杀的就是朝廷命官,还是被你亲自押送到上京城的呢。上次我没死成,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没关系,等我砍了你,说不定皇上这回就会诛我九族了。”
他眸光一闪,握紧手中剑,便凶狠地向荀凌洲刺过去,顿时吓得荀凌洲哇哇大叫。
“谢将军饶命啊,你饶了我吧!当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你磕头谢罪了!你不要杀我啊,我爹娘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了,呜呜呜……”
“咚!”
剑插在他的双腿之间,离他的龟孙子只差一毫,荀凌洲顿时吓得灵魂出窍,晕倒在地。
众人也吓得面如土色,连当朝首辅的面子都不给,这个谢昀将军实在太猖狂了,这回难搞哦!
谢昀不屑地冷笑,拿回自己的剑,属下动作麻利地将荀凌洲这个碍眼的怂货拖走。他拖着剑尖,边缓步走边恶狠狠地说道:“本将军在外辛苦打仗,你们户部居然敢克扣本将军的军饷,是觉得本将军脾气很好吗?”
他一剑将户部尚书的桌子给砍断,转身走到属下搬过来的凳子上,撩起衣摆坐下,冷冷地扫视众人,霸气侧漏。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他威严地说道:“从今日起,不将欠本将军的军饷还回来,户部的人一个都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户部官员里头大多数是大有来头的,有些甚至是皇室宗亲的子弟,又怎会忍受谢昀这般蛮横无理的对待?况且他们并不认为一个刚被封的野将军能只手遮天,将他们得罪。
从前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寒门出身的官员,拿着鸡毛当令箭,对他们指手画脚,还妄图治他们的罪,绊倒他们,最后还不是跪地求饶,讨好他们?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寒门子弟,他们又怎会将他的话听进去呢?
其中有人站起来,轻蔑地威胁道:“谢昀,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敢这么对我们。你等着吧,等我们的爹娘向皇上告状,定有你好看的——”
“咔嚓!”
他的话还没讲完,人已经被谢昀一剑封喉了。
众人吓得呼吸停滞,皆瞪大眼睛盯着谢昀。
谢昀将带血的剑插在身旁,嗜血的眸里是瘆人的冷意:“本将军脾气不好,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别说本将军不中听的。”
户部官员当中,依旧有人不受威胁,怒斥道:“谢昀,我们都是户部的官员,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们,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皇上?等我们出去了,一定会参你一本,求皇上处死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