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唇温热柔软,笨拙地回应着,眸色灼灼地看着。
这样的神色勾起了谢昀的熊熊烈火,他唇贴着她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放心,我,谁也抢不走。谁来抢,我就砍谁。”
长长的睫毛若有似无划过她脸颊,酥酥麻麻,灼她浑身滚烫,犹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荀馥雅那双清冷的眸里此刻深深倒映着谢昀的模样,脑海里天旋地转,漫天星华都失了颜色。
她想到,上一世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是这个人成为他唯一的依仗的,心不禁柔软了几分。
她主动握上他攥紧轻颤的手,红烛下笑容轻软,朝他认真道:“砍人不好。”
谢昀的嗓音有些发哑:“那什么样才算是好?”
荀馥雅慢慢地站直了,眸子清清亮亮,伸手指了指自己:“当然是、听我的。”
他眸色幽幽,低声说:“好。”
荀馥雅弯了弯眉眼,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脸。
此时,屋子外头发出了细碎的响动,荀馥雅从门缝里瞥见了孝贤皇后的身影,赶紧上前抱着谢昀,将他转过身来,背对门缝。
谢昀愕然,面对荀馥雅的突然举动,困惑地蹙眉:“卿卿,你这是……”
话还没讲到重点之处,被荀馥雅吻住了。
笨拙的吻,唇瓣却娇软动人。
正当他想要深入探究时,那一片柔软却离他而去。
荀馥雅摁着谢昀的胸膛,勾唇笑道:“将军乖乖的不要动,安分地让臣妾给你换衣服,回家后给你奖赏,如何?”
谢昀勾唇一笑:“好。”
他张开双臂,闭眼享受着荀馥雅的伺候。
荀馥雅利索地将谢昀的衣裳层层脱下,察觉外头的人已经站立在门口,故意在敲门之前提高声响,询问谢昀:“将军,你的后背有个月牙胎记,好生特别啊,是从小就有的?”
还没等谢昀开口回应,门被猛地推开。
荀馥雅瞄准时机,冲到谢昀的怀里紧抱着他,阻止他回头。她娇羞道:“将军,我怕!”
“……”
谢昀自然是拥着她,侧过脸去,瞧见来人竟然是孝贤皇后,愣住了。
孝贤皇后有些失态地走过来,紧盯着谢昀后背上的月牙胎记,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只那么一瞬间,足够让她看清楚了。
她凝望着谢昀,眼眸里饱含着千言万语,却颤抖着嘴唇,挤不出只字片语。
谢昀面露尴尬之色,与荀馥雅很有默契地分开。
他一手捞起衣物,利索地披在身上,与荀馥雅一同向孝贤皇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
周围寂静无声,孝贤皇后还沉浸在重遇儿子的震惊和喜悦当中,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怔然看着谢昀。
谢昀觉得这位皇后看着自己的目光过于炽热,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他不想荀馥雅被孝贤皇后误会是那种不正经的女子,跪着解释道:“娘娘,微臣的衣衫湿了,方才夫人为微臣更衣,还请娘娘不要误会。”
“湛儿!”
孝贤皇后仿佛听不见他的话,激动地喊了一声,心酸的泪水盈满眶。
十八年零七个月,她日夜寻找着,左思右想,左顾右盼,心都快盼出血来了,可是依旧不见心爱的儿子。
从前她母凭子贵,所有人都将她看作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儿子被人掳走了,她也不过是个平常百姓家的阿娘。
无助又悲哀。
她哭过喊过,撕扯过,挣扎过,悔恨过和绝望过,可即便是日日以泪洗脸,天天过得麻木戳心,也换回不了儿子的一点消息。
她天天盼着官府能带给儿子的消息,哪怕一丁点也好,可又害怕官府带来的是噩耗。所以这么多年,官府一直没有儿子的消息,她一方面绝望着,另一方面又自欺欺人地庆幸着。
她一天天地沉默着,一天天地求神拜佛,一天天的与夫君离心,只希望老天爷垂怜,保佑她的儿子平安归来。即便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儿子死了,劝她看开点,可那颗母亲的心就是没办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无人知晓,这些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丧子之痛,思念儿子的悲哀,连最犀利的言语,最绝妙的形容词也无法说出那种滋味,那种日子。
如今,她思念的儿子竟然回来了,不仅活得好好的,还长得这么俊,这么的出色。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欣喜若狂,这种意外的惊喜,让她无法再克制自己。
是的,这一刻,她不再是尊贵的皇后,而是一个儿子被拐带多年,失而复得的寻常母亲。
这一刻,她情绪失控了,捂着脸痛哭流泪,仿佛要将这么多年来的心酸苦楚通通哭出来。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回来了!他回来了!太好了!
“……”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听得更是不知所云。
尊贵的皇后在将军夫妇面前崩溃大哭,吓坏了众人,无人敢噤声。
谢昀以为是自己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疤吓哭了孝贤皇后,赶紧向她道歉:“皇后娘娘请恕罪,微臣这一身丑陋的伤疤吓到你了。微臣现在就到隔壁穿衣服。”
言毕,他站起来,手捧衣服跑出去,神色有些惊慌。
荀馥雅理解孝贤皇后此刻的心情,此事不宜声张。